顾辞什么话也没说。
陆震看了顾辞一眼。
饭后，陆震和姜悦到外面说话，“我已经让省城的朋友打听了，听说顾家犯了事，全家都在接受调查。”
姜悦诧异，“犯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陆震脸色凝重道：“国家安全罪。”
姜悦吃惊地捂住唇，陆震道：“具体的打听不出来，毕竟涉及到机密，能打听的就这么多了。”
姜悦说道：“那不能让顾辞就这么回去啊，他还这么小……”
既然顾家都在接受调查，那么顾辞就算回去了，也是要面临被调查的命运，还有可能会处于无人看管照顾的可怜境地。
大概就是因为无人看管，所以才会被人贩子抓到吧！
“年后再说吧，让这个孩子把年过完，他不该承受那么多。”陆震自己当了父亲后，对年幼的孩子能自发产生一种同理心。
姜悦不再说话。
快过年了，姜悦也为顾辞做了身合身的新衣服，之前都是穿大军小军之前的旧衣服。
拿到新衣服的那一刻，顾辞对姜悦道了一声谢，姜悦问：“你想城里的爸爸吗？”
顾辞看着姜悦的眼睛，“不想。”
姜悦奇怪，“那妈妈呢？”
“也不想。”
姜悦有些搞不懂这个孩子，“为什么呢？”
顾辞垂着眸，“我妈妈说，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姜悦神情一顿。
顾辞的声音有些凉：“她爱她自己，胜于一切，为了追求她想要的，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我。”
姜悦的眉心越拧越深，“小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
顾辞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是有些。”
姜悦温温柔柔地说：“如果你想说，随时可以对我说，你还是个孩子，不用背负那么多。”
“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我对这个世界，总是有特别多的不理解。”顾辞看向天井上方。
狭小的天井上只有一方天，可是在这一方天外，还有更广阔的地方。
暗藏危险。
姜悦说：“我小时候也是这样……”
顾辞看向姜悦，“你小时候也这样？”
姜悦点头，“我小时候被人恶意掉包了，被丢在了乡下，没有爸爸妈妈，过得很辛苦，总是被欺负，那时候我也像你这样大，对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疑问……”
顾辞问：“那现在呢？”
“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爱人，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我才知道原来也有一种人生，可以先苦后甜……”姜悦对他温柔一笑。
顾辞落寞道：“可是，根本不会有人爱我，要不然我的家人怎么都不来接我……”
“那是因为有事耽误了。”
“十五天了……”
“什么？”
“你寄出去的信，有十五天了。”顾辞淡淡道。
姜悦这才意识到，顾辞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一天又一天，从充满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