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卡莱尔和威克斯,蓝宝石等人,带着大批药剂在半路与我们汇合,看着车上躺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士兵,看着半死不活的我们,卡莱尔眼中的金豆子就没停过。
我勉强打起精神:“乖,不哭了,我这不没什么事吗?去看看那几个重伤员,他们需要马上救治。”
卡洛斯:“先治你的左手!你的手比什么都重要!”
“你少放屁!要是能拿我的双手换他们醒来,那就请你现在动手!要是不能,就请你闭嘴!我不想有更多的人一睡不起!现在服从我的命令,卡洛斯男爵!”
冷知识:一般来说生命回复药剂都是口服效果最佳,其实也可以外敷,但是外敷在伤口上跟钝刀割肉一样,加上药剂实在不便宜,很少会有人买好几瓶去外敷。
但是今晚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个兄弟躺在车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脸色惨白得和冰霜幽灵一样,看样子血都快流干了。
两瓶生命回复药剂倒上伤口,只见半死不活的士兵突然眼睛一蹬,活了,这是疼的。接下来就是卡莱尔用牧师的法术维持伤口不再恶化,由另外一个看起来像实习牧师的小姑娘缝针,看起来挺血腥的,不过看起来他的命应该保住了。
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血肉模糊的左手,先奋力脱下左手的钢制护腕,猛的一扯,随即手部传来一阵血肉撕扯灵魂的痛感,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说血肉模糊都是夸奖你了!
喊两个不怎么忙的医疗人员准备按住我,先用嘴打开两瓶生命回复药剂放在一旁,再在地上随便捡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咬在嘴里,我右手拿起药剂,心一横眼睛一闭,倒!
在药剂接触伤口的一瞬间,树枝断了。我仅存的理智克制着自己想砍掉左手的冲动,看着卡洛斯腿上的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还是需要治疗,在乐于助人的前提下,也给卡洛斯来了一点,后来只记得森林中全是绝望的嘶吼,因为钝刀剐肉比细针穿线来得痛多了,痛,太痛了。
折腾好一会后,伤员们的命大概算是保住了,但还有多少能够下地,能够探险,能够康复痊愈,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只要我还在,不管是死者家属还是伤者一家只要我还有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他们。
卡莱尔刚刚洗去手上的血液,见伤者们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便走到我身边轻轻靠在我肩膀上,轻轻啜泣:“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用还能动的右手紧紧抱住卡莱尔:“我发誓永远永远不会抛下你!”
就这样差点经历了生死两隔的我们互相依偎在最后一辆车上,不过什么卡洛斯又是一副受伤的神情?
天亮了,依稀记得靠在卡莱尔身上睡着了,抬头一看,除了极少数因为伤口过于严重睡都不着的除外,都在睡觉,我也遭不住汹涌而来的疲惫感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在晨风!
明明只离开了1个多月,为什么就像离开了好多年一样。
踉踉跄跄回到领主长屋开始了一件最让人难受的工作-写阵亡通知书。
小时候一张小小的阵亡通知书就带走了我所有正常的生活和最后的亲人,所以我很清晰这薄薄的一张纸代表的含义。
57封阵亡通知书,跟我出去的100人,走了一多半。
其实我的伤口才包扎没多久,这时候应该去休息,但是从小的遭遇和贫民窟多年的挣扎让我明白有的事情一刻也不能拖。
卡莱尔看我满脸痛苦的坚持,于心不忍想让布林乔夫劝劝我,布林乔夫先表达了对卡莱尔的肯定,然后说:“据我所知,天际省的每一个领主都会亲手写阵亡通知书,这是领主的义务,那是医疗心灵创伤的苦药,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第二天清晨,卡莱尔扶着我轻轻的敲响一家又一家的大门。
也许是一个星期,也可能是半个月,不大的晨风都笼罩在悲伤之中。
半个月后,阿卡里也回来了,带着一车又一车的酒水,粮食和一尊高大塔洛斯的石像。
回忆过去,那天确实不是什么好日子,只不过高大的塔洛斯石像高高的屹立在晨风之中让那一天好了一些。
最后将57位战士的一戳骨灰埋葬在塔洛斯的跟前,所有人低头默哀再给予他们最美好的祝愿-塔洛斯会注视着你!
一个月过去了,晨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毕竟佣兵们早已习惯死亡,诺德人在乎的只是死亡的方式,是光荣的战死还是屈辱的投降决定了人们对他们的态度,而表达崇敬的最好方式就是:兄弟,你先在松加德等等,我随后就来。
于是在接收了两批活不下去的逃难人员后,晨风有了将近1500人,同时酒馆正式开张了,其后来居上的与武器店,药剂店并列为晨风最受欢迎的店铺。
值得一提的是这尊塔洛斯的石像确实给予了晨风领地内的佣兵们极高的归属感,每次出任务之前都要去祭拜一下,也许这样会给自己一种心里的慰藉吧。
抚恤金在阵亡通知书到达的第二天就发下去了,同时我的炼药师学徒团队中也多了三个人,值得一提欧阳雪已经能独立完成抗寒药剂了,虽然成功率不到10,但是依然让我直呼天才,毕竟很多事情第一步都是最难的。
铁匠铺那边依旧是苦哈哈的锤钉子,熔铁锭,我给了他们定了一个规矩,每人每天最多只能浪费5块铁锭去锻造铁质匕首,要是都失败了就老老实实锤钉子和熔铁锭去。
至于那27个想逃跑被活捉回来的晨星城士兵,抱歉,你们就在矿洞里干到死吧。
刚开始还有很多人不理解这样做的原因,后来烦不胜烦的卡洛斯说:“他们先动的手,他们先投的降,他们玷污了诺德人最为光荣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