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身体里,桑柔正依靠在吴士远的身上,小手乱摸一通,倒不是她故意吃对方豆腐,而是她刚刚离开身体,没了压制,药性一股脑的发出来。
她睁开眼,一抬头就对上了吴士远深邃的眼眸,愣怔片刻之后她红唇轻启,用轻如羽毛般的声音说道,“好难受……你离我远点。”
边说还边把对方推开,奈何一点力气也没有,推不开反倒又跌进他怀里。
小叽不禁咂舌,它没发现原来主人还有这种潜质啊。
别的不说,这欲拒还迎可是演得炉火纯青啊。
吴士远看着女子千娇百媚的样子有些气结,明明是她昏迷了抱着他不放,明明是她小手乱摸四处拱火,怎么变成他占尽便宜轻薄了她似的。
但对着桑柔的小脸,实在发不出火来,“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今日之事,我真的不知情。”说完后俊脸微红,转过头不再看桑柔。
哦哟,还不承认。
但说谎居然还会脸红,之前可不是这样,桑柔突然觉得他还有点可爱。
之前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近距离观察他,这个吴士远长得还真不难看,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似风流不羁,却不让人厌恶。
小叽直发愁,那吴士远哪是因为说谎脸红啊?
主人可千万别再浪了,之前哪一次不是以剧情崩坏收尾的?偏偏这个罪魁祸首一点自觉都没有。
桑·罪魁祸首·柔不再说话,也没刻意和吴士远保持距离,马车本来也不宽敞,更何况他身上有夹杂着淡淡药草味的墨香,是她喜欢的气味。
安静下来之后桑柔不得不继续和身体里的药性作斗争,不由地轻哼了一声。待车里另一个人回过头来便看见她咬着桃花般的唇瓣,羞愤中又带点娇憨,非常懊恼的样子。
他垂下眼眸,避开她的脸,谁知随着视线往下,映入眼帘的是他那件已经松脱的外衫,以及桑柔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本就微红的面颊更红了些。
“手臂的伤是怎么回事?”吴士远自觉心跳得有些快,便想着转移话题。
桑柔浑身难受,不想多说废话,没好气道,“自己划的,为了提神。”
但她看到此刻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臂,还是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吴士远微微颔首,开口说道,“郡主下次还是别再轻信他人,万一我真的对你图谋不轨,你这会儿只怕已经遇害了。”
桑柔轻轻“啧”了一声,“世子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不是害我的人。但如果你真的那么无辜,就不该清醒的出现在那个房间。”
如果吴士远也被下药的话,桑柔还能给他点信任。
而偏偏他很清醒,清醒到连自己贪恋美色的面具都没戴上。
如果说他去私会情人的,桑柔打死都不会相信。
听到这话,吴士远表情一滞,但随即笑出声来,“郡主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承认。
桑柔瞥了他一眼,“你不想被我扑倒的话,就别再出声了。”
吴士远闭上嘴,可他轻微晃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桑柔懒得和他计较,几轮交手下来,她认定吴士远大概率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有,也不是冲着她来的。
济世堂很快就到了,吴士远给桑柔带上幕离,由里面的医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进到客房,桑柔被放进一个盛满药液的木桶里,由方才搀扶她的医女为她施针排去媚药毒性。
就在桑柔刚被送进济世堂的时候,定远侯府就闹出来大动静,一群人在后院找桑柔,结果西厢房里空无一人。
加上赵思思并没有扯后腿,声称姐姐觉得身体不适,早已由自己丫鬟陪着先回国公府。
一场闹剧才不了了之。
【总算能把这该死的药给解了,耗费我不少力气去压制呢。】药浴太过舒服,桑柔浑身都放松下来。
小叽一直都监控着侯府里的一举一动,【主人,赵思思和赵明柔的小丫鬟找不到您,两个人急得都快哭了。我觉得她不像是下药的人。如果她是的话,那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连小叽都看出来了,看来女主真的不是幕后黑手。
倘若不是吴士远下的药,那也一定是侯府上的人动的手。算计到她的头上,那她也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的。
小叽感叹,主人果然还是那个手段凌厉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主人,得罪她的人下场都老惨了。
帮桑柔的医女姓徐名婉,年约三十,是药庐主人汤显的妻子,也是他的师妹。
汤显夫妇出自药王谷,医术造诣都极高,不少王孙贵族想要拉拢都无功而返,没想到和纨绔世子渊源颇深。
徐婉看到桑柔手臂上的疤痕,惊诧万分,没想到像桑柔这样的娇小姐,为了保持清醒,居然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心中不由对她赞誉有加。
桑柔也很喜欢徐婉这样的女子,温柔中又不失一点威严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师姐,连在耳边不停念叨的样子也让她倍感亲切,忍不住就要和她亲近。
可惜她的时间不多,因要赶着回国公府,没有多做休息便打算要离开。
这个时候她消失时间越长对她越不利。
等她告别徐婉,走到济世堂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吴士远的马车还没离开,正在原地等着。
既然有免费的马车,不坐白不坐,桑柔本就不是扭捏的人,于是大大方方的坐进马车里。
吴士远并不在马车里,车内放着一盒玉容膏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膏药的用处及用法。桑柔拿着玉容膏靠近鼻子嗅了嗅,带着对方特有的气味呢。
马车走了之后,药庐门口出现了两个男子,正是吴士远和药庐主人汤显。
“那丫头不简单,她对我防备心极重,短时间内没办法再接近她了。拉拢国公府的计划看来要落空了。”吴士远神色冷峻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汤显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说的话,“你舅母说她中的不是普通的媚药,药性要烈很多,她能坚持下来,而且还划伤自己以保持清醒,心智必然非常坚定。我有些不明白,如果她是这样的人,这些年的名声没理由差成这样。”
若不是有人恶意传播就是她自己有意为之。
“海棠春的药,也不知道是为了对付她还是对付我,嗤!”吴士远哂笑,定远侯府真是已经容不下他了。
汤显瞥了一眼吴士远,揶揄道,“不愧是欢场老手,只闻一下就知道是哪家的媚药。”
“连舅舅都嘲笑我了?”吴士远摸摸脖颈,那里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那丫头下手够黑的,我得让舅母给我上个药,可别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