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给你。”
“谢谢老板娘,走了。”
“女孩子,少抽点烟,抽多了……”
走到门外,身后老板娘声音被门帘子切断了,萧韫撕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一口,长长地吐出。似乎在这一刻,神经的紧张感就像尼古丁离开肺一样离开了自己身体,这让她感到轻松。
“还是应该找个人问问……”萧韫思考着。
但她想起资料里提起的那些人,太阳穴又开始一阵阵地发痛——哪里的风水大师、哪里的神算子、还有哪个寺庙里的高僧……这个说是为了肉体飞升、那个说是为了召唤恶魔、还有什么养小鬼一类的,啧,简直是妖言惑众。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说这些话,呵。”萧韫讪笑了一下,把烟头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打开水喝了一口。
“找个专业的人……”
六月的风总是带着晚春的清凉和初夏的爽朗,让人感到一种适合的舒服,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大脑总是容易放松的,这也更有利于思考。
“张青……”这个名字出现在萧韫的脑海里,她隐约想起这个男生来,“他是毕业了以后当道士了吧……”
“喂,张青,”萧韫打开手机给张青发送了一条语音,“我萧韫,我想找你问点儿事,你方便吗?”
呜——
“在看书,怎么了?”张青很快就回复了,速度之快有些出乎萧韫的预料,她原以为至少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才会收到回复。
“你是当道士了吗?”
“是啊。”
“道士还可以用手机吗?”
“?道士又不是原始人,观里还全wifi覆盖好吧。”
“额……好吧。”
“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便语音吗?”
“可以。”
萧韫在语言电话里把案件大概讲了一遍,张青中途打断问了几个问题,其余的时间都在认真地听着,好几次萧韫都以为他已经挂断了。
“这个案子保密级别很高吧。”张青在听完后思索了半晌,问道。
“是,我告诉你按道理来说已经违规了。”
“嗯,我明白。”
“但我确实需要帮助,而且这个案子我负责,所以……”萧韫顿了顿,“你有什么看法?”
“这几天确实不安宁,”张青回答道,“师父师叔都说这段时间天边有黑雾直上,必是大凶之事,但协会那边要求暂不处理,所以我们也没放在心上。”
“嗯……我不懂这些,”萧韫点燃一根烟,“我只想知道跟案子有关的事。”
“我知道,但这个事我需要找师父商量一下,寻求他的帮助,我这方面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
“我知道你的担心,”张青用认真声音说,“我有分寸的,放心。”
“行吧……”
“嗯,还有其他事情么?”
“没了。”
“行,那我这边有眉目了发消息给你。”
“好,挂了。”
“拜。”
挂断电话,萧韫将烟蒂在墙上按灭后扔进了电梯旁的垃圾桶里,随即掏出钥匙打开门。
刚才出门的时候没关灯,萧韫脱了鞋,打着赤脚走进屋里,开始整理起铺在地上的案卷资料。
“我还是应该买个大白板……”
没有月亮的夜晚总是让人有些模糊,加上窗外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以及屋内的琐碎和忙碌,总让人忘记了时间。
“呼——”
萧韫深深呼出一口气,在浴缸里躺下,这是她在紧张的任务中难得的放松方式。
热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慢慢填满了浴缸,萧韫抬起小腿,用脚趾将把手按回了原位,随后便顺势就搭在了浴缸的边沿上,并不激烈的动作引得浴缸中的水一阵激荡,洒了一些出来在地上。不一会儿,在水温的作用下,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开始变得微微有些泛红,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顺着精致的脸庞、修长的脖颈滑入水里。雾气萦绕的浴室里充满着茉莉花的香味,其中还混杂着一丝汗味。
客厅墙上的钟显示着03:40。
萧韫赤裸地躺在床上,几缕光从窗帘缝中溜进来,悄悄贴在了她的身上:低沉昏暗的光,温顺柔软的布匹,乌黑如漆的头发以及如大理石雕塑般的身体,伴随匀称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房间里组成了一幅如新古典主义油画般精美的画面。
黎明前的夜,是纯粹的静,似乎让城市都保持了缄默,偶尔的一两声车鸣也很快消逝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以及钢筋混泥土的森林里。在这座城市奔波奋斗的大多数人,似乎明白只有夜晚才是属于自己的,于是便在告别白日的忙碌后,开始享受起了让人沉浸的夜,他们在体验过短暂的自我意识后,于黎明到来前入眠,这其中过程像泡在醇厚的酒里一样,让人醉得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