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洞主,云哥的脚有可能完全复原吗?”
方凌看著正在为云尚宜包扎伤口的麒麟洞第二号人物,人称“鬼索”的韩衰,然后焦急的这麽问道。而韩衰闻言后只是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若是他的双脚还在,那我或许还能用补天石接续回来,但现在他的双脚已毁,我也只能拿别人的脚来移植到他的身上,但若想要完全的复原,可能还得要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才成。”
“要这么久呀?”方凌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坐了下来,嘟著嘴道:“看来我们要一统整个西武林的梦想,得要再延后好一阵子了。”
“不行,绝不能延后!”
此时就见云尚宜猛然由床上坐起身来,然后厉声道:“如果我们现在就退缩的话,那我们麒麟洞的同胞们将永无离开这里的一天!”
“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怎么一统西武林呢?”韩衰冷冷的看了云尚宜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要做大事就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但你们偏偏就是不听!这下可好,眼下我们不但是损兵折将,更麻烦的是我们又已经和整个西武林正式的决裂,在接下来的日子裡我们将会面临到正道以及那魔佛的两面夹攻,到时我们能不能存活下来都还是个问题了,更别说是要一统整个中原武林。”
“要做大事,就得要把握时机。我自认我当时的判断并没有错,那时宋达他们方才大败而回,不论在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是相当的衰弱,正是消灭整个西武林正道势力的最佳时机。若不是那名银面人从中作梗的话,我们早就一战功成了。”
“失败就是失败,没什麽好说嘴的,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银面人,此人的突然的出现,其身份以及目地都不明,我们不能不防。”
“他的目的跟我们一样,就是要夺取整个西武林的控制权。”
一听到云尚宜这麽说,韩衰和方凌都有些不解的看向他,而云尚宜则是接著说道:“以他当时出手杀阳兆的那一个动作,我敢肯定他老早就已经到了现场。他先前之所以不去救魏子笙和宋达,其目的就是要弱化正道的实力,然后等到正道人马将要完全覆灭之际他再出手救人,如此一来他不但除去了正道裡的两颗大石头,而且一下子便将整个西武林正道的人心全都收归己有,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一石二鸟,并佔尽了所有便宜了吗?”
“既然如此,他当时又为何要会放过你们两个呢?”
面对韩衰的疑问,云尚宜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道:“师父说的没错,以他一剑就能攻破了阳兆金甲的实力来看,要再顺手杀了我们两个可说是绰绰有馀,所以我也不懂他当时为什麽要放我们走。或许,他是想跟著我们回来这麒麟洞,好将我们给一网打尽。”
“哼!如果他真是打这个算盘的话,那他就未免太小看我们麒麟洞了!”此时就见韩衰冷哼了一声,然后不以为然的道:“我麒麟洞在经过了数十年的修整补强之后,其中的机关密门连绵交错,致命的陷阱更是多不胜举,就算是我神族之人也无法轻易的进出,此人想要趁机摸进这裡,不啻是痴心妄想!”
“是不是痴心妄想都无所谓,我们现在得先加强洞里守备,已防那人以及其他人的突袭,还有,我们得将血甲队全召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的话……”
“你是说要找萧疑和莫天勤他们两人回来吧?”韩衰闻言摇了摇头,冷然道:“他们两人是怎麽走的,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你若是想找他们回来的话,恐怕你自己的命会先保不住,又怎能保住整个麒麟洞呢?”
韩衰口中所说的萧疑和莫天勤,就是麒麟洞五令使中的前后两位令使,“黑羽仙子”萧疑以及“盾王”莫天勤。萧莫二人和大洞主莫逢人一样,都是属于要和西武林继续保持和平协议的保守派。和以自己为首,希望以武力夺取天下,以重现血朝昔日风采的激进派一直都是处于极度对立的状况。虽然说激进派的势力一向是压过保守派,但是保守派最大的后盾便是大洞主莫逢人,因此两派一直都还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但是这个微妙的平衡在莫逢人战死后便立即被打破了。在剩余的二位洞主的默许之下,云尚宜连同阳兆以及方凌二人迅速的取得了麒麟洞的主导权,而为了避免同族相残的局面产生,萧疑和莫天勤两人便选择带著支持者逃离了西蜀,让云尚宜能兵不血刃成为麒麟洞的实际领导者。
然而在云尚宜的主导之下,麒麟洞这次的行动却遭受到极大的挫败!损兵折将这还不说,还有可能会导致西蜀神族惨遭外敌屠灭的下场。所以此时若是找他们两人回来的话,那身为罪魁祸首的云尚宜想当然尔必定会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对象,而且以萧疑的个性,他绝对会让云尚宜亲自尝到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点我自然清楚。”此时就见云尚宜冷笑了一声,道:“我和萧疑斗了这麽多年,他肚子裡有多少蛔虫我比谁都清楚,我从来就不担心他,我担心的是………”
突然间,云尚宜闭上了嘴巴。韩衰和方凌一时间对他的沉默还没什麽注意,直到他们发现云尚宜的目光一直注视著他们的身后时,他们两人心头不禁为之一凛,然后都慢慢的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他们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用他面具上那毫无表情脸孔,冷冷的看著他们三个人。
不仅是他们,这也是云尚宜这辈子第一次感到什麽叫做不寒而慄的感觉。
然而就在韩方两人回头刚看到银面人的那一瞬间,韩衰的“鬼索”便已迅速的由他的衣袖以及裤管内同时飞出,然后由四个方向同时袭向银面人!同时间方凌则是先化出了血龙血凤先挡在云尚宜的身前,然后自己再扑向了云尚宜,准备带着云尚宜逃离现场。
“来不及了,我们是逃不了的。”
云尚宜的话才刚说完,而方凌也还未来得及做反应之际,便见韩衰整个人已经从他们的身边飞了过去,然后撞在一道石牆上。
而那道石牆,正是方凌准备要带云尚宜逃跑时所要开启的暗道。
“我之所以放过你们,那是因为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银面人一边将残留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碎段全都拨了下来,然后再用一种冷酷的语气对著云尚宜三人道:“你们别以为躲在这里便可以高枕无忧,只要我想来,根本就没人能挡得住我!”
“阁下应该也是我神族的人吧?”云尚宜看著银面人,然后冷静的道:“而且还应该是我血朝的将领,阶级恐怕还颇高,不然是不可能会这麽容易的就可以突破我们这些年来所精心设下的机关的。”
“那你认为我会是谁呢?”
“如果要猜,我原本是会猜你是魔剑宗的人,但我猜不到你会是谁?因为魔剑宗最后的宗主独剑无人已经死在剑圣的手上,可是除了他之外,我实在想不到有谁能有这样凌厉的剑术。”
云尚宜会这麽说,乃是因为他方才亲眼看见,韩衰的一向引以为傲,号称能绑住天底下任何物体的四条鬼索,在同一时间被银面人身上突然冒出的数十支血红色的飞剑,在同一时间全都给绞成了碎片。而最后一条被做为主攻用鬼索虽然顺利的缠在了银面人身上,但也在云尚宜刚说话的那一瞬间被切断成数十段,然后全数回击上韩衰的身上,将他给打飞便撞在了暗门上。
“果然没错,看来你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来得聪明而且冷静。”此时就见银面人慢慢的伸出了他的左手来,然后一把粉红色,长约三尺,剑身宽大的长剑便由他的手掌中冒了出来,然后一剑指向了正向他衝来的韩衰。
韩衰虽然先前撞在了牆上,但是他的功力本来就不差,所以整个人立即便站稳好身形准备回攻银面人,但却刚好迎向了银面人手中剑的剑尖。
然而一看到银面人所化出的那把剑,韩衰立即停下了脚步,然后非常讶异的问道“这是……绯魇剑?!”
“正是,我便是魔剑宗第三十六任宗主。”在表示完身份之后,就见袁重将绯魇剑收回了体内,然后继续道:“我这次来麒麟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们麒麟洞投靠在我的麾下,听从我的指挥。”
“你杀了我们这麽多人,凭什么要我们投靠你?”方凌此时化出了血云衣,然后咬牙切齿的道:“同为神族之人,杀害同族已是大罪,我们要杀了你都来不及了,更何况是投靠你!”
“你错了,我并没有杀害什么同族之人,因为我不是神族的人。”在面无表情的银色面具下,袁重他那冷酷无比的声音持续说道:“至于说你们为何要投靠我,相信以白玉公子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就会想通了吧。”
韩衰和方凌闻言将目光转向了云尚宜。而云尚宜此时则是面色十分的铁青,但他依旧是用一种冷静的口气道:“没错,如果我们不投靠他的话,那他就会趁机带领西武林的正道联军前来我们麒麟洞将我们彻底的剿灭我们,如此他在西武林的威望便会大增,这盟主之位更是垂手可得。”
“白玉公子果然是明白人,那麽请告诉我,你们的选择会是什麽呢?”
“哼!说什麽选择,眼下我们根本就没有什麽可以跟你讨价还价的本钱。”突然间,就见云尚宜用一种非常好奇的眼神看着袁重,然后问道:“不过在我们下决定之前,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