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中有载:“又东二百里,曰姑瑶之山。 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瑶草,其叶胥成,其华黄,其实如菟丘,服之媚于人。”
炎帝之女瑶姬死后,化为瑶草,生长于东方的姑瑶之山。 此说太古,姑瑶之山究竟何处,已无人知晓。
萧易寒见赤婸脸色微变,心下便有了七八分把握,道:“就是这样,给我弄株瑶草来,一切好谈。”
赤婸早收起了笑容,她虽有些顽皮娇痴,然而却非不识大体的无知之人,否则白珩也不会让她在江湖上任意走动。
她在青丘身份贵重,此时笑容一敛,隐隐然便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只听她冷声问道:“你是从何得知?”
萧易寒掏了掏耳朵,随口道:“那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来着? 哎,我可忘了。”
赤婸将此事看得极重,看他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怒火更炽,喝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谁知萧易寒闻言,非但不怕,更伸长了脖子道:“哪,我知道了便是知道了,你若看不惯,那就干脆杀了我,岂不乾净。 喏喏,我都洗好了脖子等着了,怎么还不动手?”
赤婸从未看过这样惫懒的人物,一时竟拿他没法子,发作道:“萧易寒你”
“放心吧,我不过是听说过些只言片语,究竟在何处,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萧易寒翻了翻白眼,道,“我只是从没见过瑶草,想开开眼界罢了,你大可不必这样提防。 你若不愿,那也没关系啊,只是别再吵我了,让我好好地睡一觉。” 最后两句他说得飞快,身子也如箭离弦,一下子便窜进了房内,跟着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
赤婸若要追本可追得上,但心下正自惊疑不定,便也不就追。
临渊在旁问道:“怎么? 青丘真有瑶草吗? 我只道那是神话呢,想不到竟在青丘。”
赤婸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厉声道:“这事你若胆敢随处乱说,瞧我不打死你?”
临渊莫名其妙,怜奴在旁却瞧出了几分端倪。
想来青丘有瑶草这事极是机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此时赤婸却从萧易寒口里听到,怎由得她不惊怒?
赤婸沉吟片刻,心想无论如何此间的人都知道了,该如何应对处置,终究还是该问问王兄的意思,便道:“你们去吧,我可没心思陪你们闹着玩了。”
怜奴心道自头至尾,闹着玩的人不都是你吗? 但见赤婸神色严重,便不言语,只对着临渊道:“便是要学武,也不忙在这两天,等你的伤好些了再说。 萧大侠是你师父,哪里有不教你的道理? 此时不过是一时生气,以后我们慢慢地求他,他的心意自然便能回转过来了。”
临渊尚未回答,却听萧易寒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我说不教就是不教,这小子让我求了他那么些年,我难道轻饶了他? 若没有瑶草,想都别想!”
临渊闻言很是沮丧,问赤婸道:“你真不能带我去找找看吗? 我一定不多拿,只拿一棵就是。”
他随口一语,却正巧戳中了赤婸痛处,只见赤婸转过头来,那神情便如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你们人类言而无信,最是阴险狡诈,我才不信你呢!” 说完,脚跟一转,便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临渊一脸愕然,过了半晌,才道:“每个人这都是怎么了?”
白珩平日皆在正殿里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一旦回到寝殿,便不欲再受外界任何事打扰,因此上他的寝殿反而在最偏远的一角。
他正自拿着一卷书斜倚榻上,看得正自有味,却听一人由远至近,大呼小叫而来。
他大是头痛,索性躺了下来,将书册盖在脸上装睡。
赤婸如一阵风般闯进了他的寝殿,却见兄长白衣垂地,以书覆面,静静睡着。
旁人见此光景,自然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声,便会自行退出,偏偏今日来的却是赤婸,纤手一探,便抓下了白珩脸上的书,叫道:“王兄! 此刻不是睡觉的时候!”
白珩心下暗叹此劫难逃,慢慢睁开眼,道:“又怎么了?”
赤婸在榻边坐了,如连珠炮般,一股脑儿的将适才的事都说了,最后道:“王兄,我族当年遭此大难,与这瑶草也脱不了干系,这些年我们把瑶草的消息都封死了,便是等闲狐族也不得而知,这个萧易寒,又是从何处得知?”
白珩缓缓坐起身来,神情微凉道:“封死消息? 消息又岂是我们想封就能封死的?”
赤婸“啊”的一声,叫道:“这该如何是好? 我 我这就去找萧易寒,让他把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
“慢。” 白珩横了她一眼,“萧易寒可不是你在江湖上惯见的那些三流货色,你未必讨得了好去。”
“王兄,那么你去,那可就万无一失了。” 赤婸道
白珩看着她,慢慢地道:“你是让我去和萧易寒捉对打架?”
赤婸用力点了点头。
冷不防,额头上就被打了个爆栗,只听白珩叹道:“你啊,平时古灵精怪的,偏偏到了这时,怎地却只知道打打杀杀?”
赤婸捂着额头,噘起了小嘴,道:“王兄,那咱们能怎么办,你倒是说说?”
白珩淡淡一笑,道:“不怎么办,萧易寒既想看瑶草,你就带临渊去采。”
赤婸大奇,美丽的大眼中盛满了迷茫。
相较之下,白珩脸上的笑容却显得那样笃定而从容:“我正愁只救了临渊一次,施恩不深。 萧易寒既有所求,那么便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