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刚鬣是大半夜才回来的，脸上带着伤，肩膀上扛着孙姑娘，孙姑娘没比他好多少，也挂了彩。
两个妖站在昊焱面前，就跟打架惹祸的小学生在办公室见班主任一样。
“东西呢？”
昊焱半耷着眼，也没正眼看他俩，猪刚鬣还拽着孙姑娘的手臂，好像还怕她跑了一样。
“大神，我我去晚了。让死猴子给吃了她不只吃了那东西，她还想跑我追了好几座山，才把她给追上”
猪刚鬣摸了摸自己的脸，显然，他没占到什么便宜。
“神君，猪哥哥冤枉我。我去给他帮忙，是他笨手笨脚的，那东西就正好掉下来，我想去抓，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进了我的嘴里。这完全是天意是意外”
“你个死猴子，你胡说八道。你哄我一出门，你就问我要去做什么。
我多实在，就跟你说了大神让我去神草山采神草，你还问我神草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用。我都一一跟你说了。
你听说那神草人吃了能延年益寿，妖吃了能助其功力大增，你就动了坏心思。说什么要跟我比比看，谁更快到神草山。
我就信了你的邪，没拽着你一起，你就借机跑到前面去，提前在山崖边上找到了神草，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含进嘴里了。
还说什么，这么好的东西给主人吃了多浪费，还说主人看着就是短命相，活不了几年也要死的，还不如成全你”
猪刚鬣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一股强大风卷过，险些没有站稳，随即又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待他回过神来，猴子就被拍到了墙上，跟个壁画一样。
“大大神”
猪刚鬣的牙齿有点打架，就怕自己也会被拍墙上，那样看起来就很疼。
“接着说。”大妖缓缓开口。
“她”猪刚鬣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猴子，猴子已经没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神，修行不易，你放过猴子这一回吧”
猪刚鬣倒是动了侧影之心。
“放过她？那你替她受着？”
猪刚鬣不敢应，昊焱的手段他在画里又不是没见过，现在画外，昊焱只会更厉害，他想救猴子，但拿自己去换，还是算了。
昊焱勾了勾手指，孙姑娘就被扒了下来，然后一伸手指，又再拍了回去。
周而复始。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有点像是牧民们晒牛粪，不断地把牛粪拍到墙壁上，一下又一下，声音清脆又干净利落，而且特别过瘾和解压。
猪刚鬣的耳边一直有猴子被拍上墙的声音，每拍一下，还带着一声闷哼，直到最后连那点闷哼也极弱了，孙姑娘才被扒下来，扔在猪刚鬣脚边。
“猪刚鬣，既然是你办事不利，让她把神草吃了，那就得你把她的肚子剖开，把里边的东西给我掏出来。”
说着，昊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刀，扔在了猪刚鬣旁边。
孙姑娘这会儿能听能看，就是说不出来，她不是不想说，她好像一开始就被噤言了，所以除了被拍上墙时哼叽一声，真的发不出别的声音来。
她看着昊焱，努力想摇头，但脖子好像根本不听使唤，于是，她只能转动眼珠子，期待猪刚鬣能救她。
“大神，我再去给你找神草，我一定能找到，你能不能放过”
“你替她求情？”
昊焱冷笑了一声。
“我”猪刚鬣也不知道如何说。
“不想剖她肚子，也行。那就敲开她的天灵盖，用猴脑给你主人补，一样的。”
孙姑娘都快绝望了，眼里泛起了泪花，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猪刚鬣替她着急，忙道：“猴子，小孙，你快跟大神求绕啊！快说你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跑了”
猪刚鬣都愣不得把孙姑娘拉起来摇上一摇，而这时，昊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秦总来的电话。
“神君，《春山图》找到了。但现在有两幅，哪一幅是真的，恐怕得乐老师过去鉴定。”
“两幅都拿下带过来，为什么要让她跑一趟？”
“神君，是这样。这两幅《春山图》都供在家庙里，他们说，可以去看，但不能拿走。
还说，几百年来，《春山图》从未离开过家庙，祖上有训，若是《春山图》离开家庙，他们家族必然万劫不复。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
“麻烦。”昊焱有些不耐烦。
“那我尽快安排乐老师去一趟，行吗？”
昊焱没有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