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妖还是没有回复。
此时，乐影的工作室里，《江山血月图》正飘浮在空中，围成一圈。
昊焱站在围起来的一圈中间，一幕幕看过去。
从主人公呱呱坠地，到亡城之上落魄、孤独、死寂的一幕，这便是一个人的一生。
他轻轻一挥手，那长卷便落在工作台上，卷成一卷。
此时，屋子里有个声音响起来：“万箭穿心，你对自己也真下得去手。就只为了那么个丫头？”
这声音里有嘲笑，有不解，有疑惑，还有愤怒。
昊焱挑了下眉，似乎有点意外，但还是答了一句：“你不过是我的一念而已。”
他们的声音其实很像，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很像，如果不是一前一后对答，恐怕都会认为是一个人在说话。
“一念？”
屋子里响起了略有几分悲苦的笑声。
“哪怕只是一念，却也跟你长着一样的脸。你说，我跟你站在她面前，她分得清楚，哪一个是你，哪一个是我吗？”
“她当然分得清楚。”昊焱非常笃定。
“那你敢让我出来一试吗？”那人又道。
“激将法对我没用。”
“看来，你也不敢！”那人大笑起来。
“这世间，还有我不敢的事吗？”昊焱的声音突然冷洌起来，像是从冰窟窿里滚了一转，那话才出了口。
“你既然留着那丫头还有大用处，不试试她，如何知道，她最终真的能用得上。如果她连哪一个是真正的你，都分不清楚。等你重塑肉身，回归神界之时，她如何能助你杀出归神道？”
昊焱不语。
这红衣道人是他的一念，因为那一丝的舍不得，最终没有在火里烧烬，而是成了精魂。
红衣道人知道他想做什么，并不奇怪，他们毕竟是一体的。
可是，他很不喜欢红衣道人。
与其说是不喜欢红衣道人，不如说不喜欢自己那一念的贪。
红衣道人天资聪慧，不生贪念，本来可以飞升。
但既然是他的那一念，又注定了永远不能飞升。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红衣道人又道。
“说。”
“你拿剑劈开我脑袋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吗？知道还问，就没见过你这么想不开的。”
昊焱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也不想再跟红衣道人废话。他现在有点后悔留下了这精魂，要不是因为他是丹青圣手，没了可惜，哪里还能让他有废话的机会。
毕竟，他是想把红衣道人留给乐影的。
“嘴毒，心也毒。那丫头要知道，她拿心血养着你，是为自己掘”
昊焱没让红衣道人把后面那个字给说出来，直接把红衣道人的精魂给收了回去。
他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再来看看这《江山血月图》。结果，就这么把红衣道人的精魂给招出来了。
《江山血月图》被收进了柜子里，然后再如之前那般落了锁，像是从未有人打开过。
昊焱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微信。
“神君，我已经跟那位藏家联系过了，他现在在国外，下月就会回国。到时候，他便会带着《中秋帖》回国。剩下的几幅字画，我也在积极的寻找中，神君不必担忧。”
这是秦总的信息，不过，昊焱一直叫他秃子。
昊焱回复了一个字：嗯。以表示自己知道了。
片刻之后，秦总又来了信息：小乐那边还需要什么安排吗？需不需要给她配个车，她有时候要出去买东西，没个车也不太方便。
另外，那个玉清观的道长，我也找人查了一下，详细的资料一会儿发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