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影以为,这回终于能听一听大妖的故事。
可是,就这么一句之后,大妖也就没有后话了。
什么叫没死又跟死了差不多?
乐影想问来着,但看到大妖眼底流露出来的悲伤,她就没敢往下问。
“焱君,没关系,有我陪着你,无论你是什么样都没关系。”
她下意识地想安慰大妖。
每个人都经历过一些痛苦的事,比如她自己。
她也从不曾与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往,所以,别人不愿意说的,她也不追根问底。
因为她知道,要把旧伤剖开来,一定是血淋淋的,那种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她不想做那把刀子,更不愿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就让人家再痛一回。
香燃尽了,风似乎也就停了。
乐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刚好十二点。
这种香燃得很慢,每次燃完,差不多都是十二点。
十二点,又是零点,新旧交替,万物更新,像是一切都能重来,像是一切都可归零。
但有些东西,永远无法归零。
比如,她自己的伤。
“回去睡吧!”大妖说道。
“嗯。”乐影跟在他身后,又问了一句:“曲大爷回来了吗?”
“没有。”大妖答道。
怎么还没回来?
乐影心里有点不安。
她来博物馆工作两年,曲大爷是365天全年无休,这一次请假走得匆忙不说,还去了几天。
“曲大爷这么着急走,是跟《落梅图》有关系吗?”乐影不禁又问。
“没有。”大妖就像复读机一样,仍旧是这两个字。
“焱君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乐影拉住了大妖的衣袖。
“他去参加葬礼了。”大妖回头看她,“不准确,应该说,他是接到了病危电话。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变成葬礼了。”
乐影赶紧安排了马屁,“焱君神算!”
“我只是听到了他的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边上。”
很明显,乐影这马屁拍得不准,不过,她立马找补道:“那也是焱君神算,从曲大爷接到病危电话,到葬礼,也不是必然的。”
“病危的结果,无非就两个。要嘛死,要嘛活。曲老头没回来,肯定是人没活过来,要送最后一程。”
这一回,脸就打得死死的,乐影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
稍稍有点尴尬。
但是,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反正我觉得焱君就是很厉害。”她嘴犟道。
大妖看着她有那么半分钟,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早上,乐影去食堂吃早餐。
还没有坐下来,便有博物馆的同事拉着她问道:“听说,你昨天遇劫了。怎么回事啊?到底什么人干的?你不是去省博帮忙了吗?他们没派车送你回来?”
同事的问题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