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睁眼,白雾从他充血的瞳孔中闪过,眼前的一切都瞬间变得透亮起来,哪怕在夜晚也能清晰视物。
“成了!我成了!”白清心中大喜过望。
再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那惨不忍睹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后怕:“这出血量,按理来说我早该休克了吧……估计不止我的血,还有那东西的血。”
白清脱掉上衣,念头一动,黑色的触手刺破自己肋下的皮肉钻了出来。
都不需要白清默念,只要一个念头,那根黑色的触手就像是白清的第三条手臂一样,开始变换着各种手势。
白清再一睁眼,用望气术直视那根触手。
浓郁的黑色。
如果说望气术下的视野像是曝光后的相片,每个物品都有不同的颜色和细节,那这根邪祟的触手就是这张相片中唯一没有被曝光的物品。
不仅没被曝光,它还被染上了最浓郁,最纯粹的黑色,像是行走在白云间的黑色山羊。
“简直就和黑夜中的火把一样招打啊!”白清叹了口气。
看来在锦衣卫面前,自己可不能随便用出它。
白清脱下身上沾满厚重血迹的衣服,在小院的井水前洗了洗,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一身还算干净的便服,拿上牌子和刀离开了白府。
他先回到城卫的营地,从营地后面骑出了自己的马。
在南唐国,每个城卫都会分配到一匹战马,但是这些战马平时都不允许被私自骑出。
南唐国对战马的管控极其严格,如果发现有人私调战马,轻则二百大板,重则直接杀头。
不过凭借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令牌,白清还是光明正大地从营地中牵出战马,趁着城门未关,朝北疾驰而去。
…………
夜晚,罗嘉城的各种风月场所也开始挂起灯笼。
罗嘉城作为南唐国的二流城市,虽然产业贫瘠,但娱乐项目还是不少的。
这也要多亏了罗城主那位风流倜傥的长子。正是有这位财神爷的大肆挥霍,才养活了罗嘉城这一整条街的声色犬马。
穿着贴胸襦裙的少女站在街角,香肩半露,团扇掩面,看上去别有几分娇羞。
而每当有高头大马的马车经过时,她们又会放下自己矜持,朝着马车娇媚地发出邀请。
迷人的香气从少女们腰上的香囊和鼓鼓的胸口散发出来,路过的男人无论是身无分文的穷苦书生,还是小有黄白的富贾商人,都痴痴沉醉不已。
重新披上外袍,带着斗笠的顾伊月秀眉紧蹙,从一群香艳粉臂中挤过,来到一家店门前。
相较于周围的青楼、酒坊、食馆,这间铺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上通茶室”这四字招牌挂在门檐上,像是坐在一群风月女子中的太监。
顾伊月推开门,门上的铃声轻轻作响。这是西方国传来的小玩意儿,唤作门铃。
茶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的案前放着一盏刚泡好的茶水。
“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顾伊月,拜会罗嘉城上通茶室!”
顾伊月清冷的声音在茶室中回响。
过了片刻,一个男人从旁边的帷帘中探出头来。
“原来是顾大人啊!”男人嬉皮笑脸地拱手迎了上来,“我还以为是讨债的呢,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