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也不是一直闲,要去冬猎的。
今年冬猎带回来的猎物估计不多,往年几年都杀得差不多了,新一波还没长起来呢。
但不冬猎也不行啊!山上的山葵种着,村里人又经常上山,内围也常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真是受不起。
所以就猎吧,猎了三头野猪回来,还有几只野物,像是野鸡兔子什么的通通都没猎。
冬至这天先杀了一波,等腊八这日,村里还会再杀一波。
腊八节,大雪遮天。
清晨天还蒙蒙亮,雪花还在飘的时候,礼堂上空中就已经出现了袅袅炊烟。
村里磨刀霍霍向猪羊,把猪圈里的猪羊都给牵到了礼堂旁开始宰杀。
礼堂边上更是有好几个铁锅在不停地烧,猪的挣扎声叫得乔茗茗在家里都能听得到。
今年的猪可多了,整整三十八头,都是上了两百五十斤的那种。
肉联厂先来拉了二十头走,剩下的十八头得留着他们村里自己吃,任肉联厂的人怎么说都不肯再卖。
乔茗茗来到礼堂看热闹,怪好奇的,把手塞到宁渝胳肢窝底下问:“肉联厂都是这么一个村一个村的走去收猪吗?”
宁渝替她挡着风:“那要不然呢?”
乔茗茗奇怪:“他们自己厂里没养猪吗?”
“养了,但是不够啊。”宁渝说,“咱们一个县多大,就是养上几百头也不够吃的。每年指标都有加,每年都是按照去年的量养的,结果每年都不够吃。”
似乎县里就是你养多少,我能吃多少,也不晓得哪里来的那么多肉票。
除了猪外,今天还杀羊。
几十个人把烟卷夹在耳边,然后同时开始宰杀着十几头猪和十几头羊。
一直到太阳大亮,暖融融的阳光把雪花照的清晰之时,这么多猪羊才宰杀完毕。
接下来就是吃杀猪菜。
唐际秋的爹已经在礼堂厨房等着了,他是这附近十里八乡中顶有名的乡间大厨。平常红白喜事都会找他,也算个名人。
材料齐全,做出来的杀猪菜自然好吃,大锅煮出来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饭就是分肉,乔茗茗家分到十斤,猪肉八斤羊肉两斤。
外加下午时又赶去黄庄买了四五斤的羊肉和三头鸡两头鸭,今年能过个好年。
回家时天色已暗,才五点钟呢,已经暗得差点看不到道路了。
乔茗茗问宁渝:“咱们什么时候去绵山?”
冬天,出门的时间少,待在哪里都没什么差别,她忽然还挺想去市里生活几天。
宁渝把鸡鸭都给关笼子里,洗洗手:“都行,一号和五号都行,最迟五号就要到。”
乔茗茗悄悄把小空间里先前攒的鸡蛋偷渡到屋子角落的竹筐中,道:“那就四号吧,多在乡下呆一天是一天。”
不过城里会更暖和些,虽然没有供暖,但是房子小,把房子一收拾,总能聚拢些热气。
乔小弟拎着他分到的猪肉来了,道:“我今年回首都,十八号那天就走,过完年再回来,我有探亲假。”
乔茗茗惊讶:“十八号就走?那到时候如果我没回来,你记得帮我把两床棉被和几件衣服带回家,衣服可别让大嫂和大姐给拆了,都是给荣萱和婉文穿的,不许给别人。”
每个姑娘两件棉袄,崭新崭新的棉袄,外加两条围巾,她怕刚拿回家就让当妈的给收缴了然后给其他人穿。
乔小弟:“知道了。哎呦我说姐啊,你这么一堆东西让我怎么拿嘛。”
两床棉被就能把人压弯啊!
乔茗茗:“这我不管,你发电报让大哥二哥来接你吧。”
她又跑出去问宁渝:“那老师呢,老师咋办?”他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又是大冬天的,总不能把人留在宿舍里住吧?
宁渝正在处理鱼,说:“王志文说他爷爷奶奶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两间空房,到时候老师就在他家住几天,他照顾着。”
乔茗茗放心了:“咱们啥时候回来?”
宁渝想了想:“十六那天肯定得回来,村里年底分钱呢。”
乔茗茗:“行吧,小弟刚好十八号走,咱们是十六回,我还有时间再整几样东西让他带回去。”
乔小弟嚷嚷:“快别带了,我累死累活带回去,还得被妈骂。”
乔茗茗瞪他:“要是不带,你就得被我骂,你自己选!”
“是啊,我、我冤死了我!”
乔茗茗才不理她,她开始整理去绵山的东西。等四号那天早晨,一家人带着行李坐在李国良的车里,往县城火车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