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神情暗淡了下来，叹息道：“我还欠她一顿团圆饭呢，看来是还不上了”
这话苏钰没法接，她又不会安慰人，如今再见到老顾，她已然可以看出来老顾其实已经死了……不，准确的说他率领的远征军都牺牲了。
现在看着像活人其实就是被一股子神秘力量强行维持着他们的状态。
这股力量和军魂有点像，但具体是什么苏钰不知道。
受到老顾情绪的影响，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
老顾和他的女儿隔着世界，隔着生死，也隔着数万年的光阴，此生真是难以相见了。
兔死狐悲，苏钰突然间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数万年之后，她的身边又会站着多少熟人呢？
这个问题她不敢深想下去。
这时候，老顾从悲伤中走出来，将照片贴在胸口处放好，问苏钰：“苏天帝又回来是有事吧，您可以直说”
“我和朋友在尝试架构轮回，遇到了难题，就想问问你这里能不能提供什么理论层面的帮助……”
苏钰将事情和老顾说了一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莫名信任这人，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信任一个另外世界的来客，但在他面前，苏钰就感觉很亲切。
就好像遇到了同道的那种亲切。
老顾耐心听完苏钰的话，随后眉头一皱，说道：“这个我怕是帮不了你，我们的世界里没有轮回，我们的言总本人很排斥神学。
她认为神学就是扯淡，所以我们的世界里早就摒弃了神学，如果言总在，她可能还能给你点帮助，可惜她不在这里”
“没有轮回？那你们那的人死后的去处呢？”苏钰突然间对老顾的世界很好奇。
“死后哪有什么去处，尘归尘土归土呗”老顾惨然一笑道。
“那就没人会有遗憾吗？”
“正是因为有遗憾人才之所以为人啊，没有遗憾那岂不是无欲无求了？”
对于苏钰的问题，老顾不是很理解，他不太懂苏钰的脑回路，他想了半天才继续说道：“苏天帝，我觉得你走入了一个误区，我们言总曾经说过，神学走到尽头就是要把自己修成一个无欲无求的东西……我没有不敬的意思，这是我们言总的原话。
她说：神学本质就是封建阶级的变种，人人都想登临那个至高，可当真有人登上去了就会发现上面只有无尽岁月里与孤独为伴。
所以苏天帝，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是很懂，不过我对你口中的言总真的很感兴趣，如果她在，我想轮回肯定能轻易架构出来”
“轮回不是重点，重点是神学注定是一条自己孤独行走的路，苏天帝，别想着所有人都能一同走上去，这注定只有少数人可以上去”
老顾的话振聋发聩，苏钰恍惚间似乎懂了什么，但又没有完全懂。
看到她还一副迷茫样，老顾无奈扶额，他算是发现了，这时候的苏天帝和当年的言总一样，智商不太够。
说白了就是一个只掌控了力量却没有一定心性的孩子。
于是他站起身，走进里屋，出来时怀里捧着一个大箱子，老顾将箱子放在苏钰脚边，说道：“这里面有我们那个世界的一些书籍，还有我们言总出过的一些书，苏天帝你没事时候翻翻，不过得小心点，年头太久了，可能会有点风化”
话落，老顾再次消失，整个基地也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脚边还有着大箱子，苏钰就真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她嘴角微抽，小声嘀咕道：“又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跟我装哔！”
“不是装哔，我们该睡觉了”地上突然间出现了一行字迹。
苏钰：“……”
好家伙！这恶趣味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