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上，程暖珠光宝气，容光焕发。他的父母像守护神一样护在她左右，一点不顾及他的死活。
脑海里回放着这些年自己对程暖做的一切。
他真的把对亲妹妹的疼宠转移到她身上，对她有求必应。
没想到结局是这样。
他忽然想到星凤第一次被找回来时，她浑身发臭，头发打结，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忐忑和惊喜。
但他当时做了什么呢？
他揽着程暖后退好几步，嫌弃地说：“你真臭，离我们远点，别熏到暖暖了。”
他看到那营养不良的半大姑娘眼睛里的光嗖的一下子灭了个干净。
还有一次，父母陪着程暖去游乐场玩，他因为拉肚子没能一起去。
就他们两人在家。
当时她浑身是血，苍白着脸来找他，带着颤抖的哭音喊他：“哥哥，我一直在流血，是不是要死了？”
他跟程暖的关系更好，程暖初潮他是第一个知道的，知道这个东西。
看她屁股一摊血便猜到是她亲戚来了。
那时他因为不能陪程暖去游乐场，憋着一股气，她自己找上来的，就把气放在她身上。
他恶毒地说：“你要是不想流血而死，现在立即去泡冷水澡。”
那姑娘真的是个傻逼，真听他的话，在三月份的天去泡冷水澡，冻得浑身发紫，初潮一天就结束。
本就缺营养身子不好，发育不成熟，刚来初潮又泡了冷水晕倒太久，寒气入侵，医生告知她以后都不能再做母亲了。
那次命大不死，却也迅速枯萎下去，再也听不见她喊他一声哥，在程家慢慢地成为隐形人。
直到那天，程暖摔下楼，爸爸打了她一巴掌。
她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
不是她不回来，是他们从未找过她。
现在想想，不是她不想回来，是他们根本不关心她是死是活。
电视上的新闻还在继续，他的父母兴高采烈地签了字，把公司交给了程暖，全程都没有提起过他这个亲生的儿子。
电视从程暖接过委任书便到了广告时间。
程年浑身疼，头很烫，浑浑噩噩地想：这也许是报应吧。
在他昏迷过去前，警察冲进来解救了他。
等他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周围没有其他人，很安静。
程年莫名地想见一见星凤。
他的手机在床柜上，伸手拿起，却忽然想起来他们从未给星凤买过手机，连衣服首饰都是程暖不用的。
当时程暖怎么说来着？
哦，程年记起来了。
程暖说：“妹妹刚刚回来，若是一下子给她太好的东西，冲击力太大，会走歪路的。”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当时竟然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就这么默认而后答应下来。
星凤没有手机，他联系不上。
程年从没有一刻这么崩溃过。
这时，两名警察推门进来。
“程年，我们有事要跟你了解。请你如实告知。”
警察威严地站在程年床前，开始审问。
程年看到他们，犹如见到了救世主。
他找不到星凤的联系方式，但可以请警察帮忙啊。
为了让警察帮忙，程年将自己被绑架后发生的事统统告知他们。
审问调查结束，警察要走，程年喊住了他们，“麻烦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