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随着沐秋蛊惑般的话语在耳畔响起，熟悉的话语在柳晴妃脑海中却变为了天听的梵音。
柳晴妃的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了自己老师被人杀害的场景。
这是从异源教那里得知的真相，对她而言如师如父的亲人就是死在了升龙会的手下！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她会疯狂打击杀害升龙会高层的原因。
只是在一次次的杀戮报复中，柳晴妃也迷失了自我，逐渐的迷恋上了这种病态的杀意。
以往的白衣天使早已遍身染血，化为了自血海中诞生的杀戮魔女。
“妄想改变这个病态的世界本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你所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啊。”
沐秋微笑着勾起女人精致的下巴，略显憔悴的神色反倒是为她娇美的面容增添一丝病态的美感。
“改变自己”
柳晴妃干涩的嘴唇喃喃自语，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如同异源教的蛊惑一般，沐秋的这番话语同样是运用了一定的精神暗示。
但这并不是什么精神控制，只是让柳晴妃直面着内心的“本我”。
“世间万般疾苦，你却想做那唯一的救赎”
“你一直都在试图压抑自己的本心，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呢？”
沐秋的重重话语一层层的击溃着柳晴妃的心理防线，往昔的一幕幕在柳晴妃的脑海中迅速闪过。
终于，在情绪到达某个临界点处，柳晴妃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破碎了！
末世降临时她没有崩溃，被诸多丧尸怪物围攻时她没有崩溃，未婚夫身死她亦是没有崩溃。
唯独在这个时刻，内心坚强的女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
柳晴妃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指尖在虚空大地上不断抓合着。
泪水如泉涌般滑落在地，春光乍泄的她也没有丝毫在意。
她开始迷茫，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生存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
此刻的她只感到身边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看不到丝毫光明。
看着面前情绪崩溃，嚎啕大哭的女子，沐秋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肩膀处，一只妖异的粉色蝴蝶若隐若现，围绕着沐秋飞舞着。
又过了半晌，沐秋微微弯下腰来，对着地上崩溃的女人伸出了手：
“来吧，让我来带你见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温润的熟悉话语传至耳畔，柳晴妃抬起头来，脸颊旁的泪珠也随之滑落。
抬眸，柳晴妃便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向了自己，紧接着便是沐秋带着笑意的俊郎面孔
如同黑夜中的唯一一缕光芒，柳晴妃的心中忽然又燃起来什么。
一片沉寂的黑暗中，身披黑衣的女人面色神圣，缓缓的对着面前面含笑意的男子伸出了手。
这一刻，她向恶魔交付出了自己的灵魂
也就是在这一刻，沐秋的脸上的笑容更甚。
他从不怀疑柳晴妃的选择。
两人的手掌相握，柳晴妃眼瞳深处的那抹代表着嗜血与杀戮的红光愈发深邃了
即便是沐秋也没有想到，他心血来潮的一个举动，铸就了一位日后在末世中令人闻之色变的杀戮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