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快速的从尸体堆中爬出来后，落入他眼中的就是一片人间炼狱。
地上流淌着血水已经没过了脚背，一眼望去，地面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足有半米高的碎尸，其中还掺杂着各种掉落的内脏……
用惨不忍睹都不能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
而空气中弥漫的复杂味道，更是令人闻之欲呕，随时都可能窒息。
“不愧是朱棣……这是真的够狠……”
朱允炆脸色很难看，朱棣的狠辣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城门外的燕军士兵，明显被这一轮自家火炮给打晕了头，惊慌失措之下全部选择了快速的撤退。
战死是一回事，但死了还要变成一堆碎肉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刻的朱允炆，在震惊之余也有些后怕，要不是他当机立断，自己估计也已经成了地上的一堆碎肉。
就在这时候，朱允炆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刚才燕军火炮的轰击，虽然制造了大量的伤亡，但是却正好将城门口附近堆积的尸体给清理了出来。
再加上燕军已经后撤，这就意味着，如今城门已经可以关上了。
“来人！速速关上城门！”
朱允炆立即一声大喝，立刻冲进来数十名捏着鼻子的锦衣卫，他们淌过血水，踩着碎肉，终于把城门给关上了。
当城门关闭，再次成功落锁的瞬间，朱允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然后，朱允炆带着满身的鲜血和碎肉，踩着血水，终于离开了城门洞。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城上城下的锦衣卫和大汉将军，完全无视了城外还有虎视眈眈的数万燕军，纷纷振臂高呼万岁。
朱允炆今夜的表现，这些普通的锦衣卫人和大汉将军都看在了眼中。
他们此刻喊出的万岁，是完全发自肺腑，激动而狂热！
结果，仅仅数百人，居然也造成了惊天动地的效果，万岁的呼声在这夜色中居然传遍了半座京师城。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攻城？“
城外，朱能看着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下水的朱棣，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朱棣听到朱能的话，抬头看向了金川门的城墙，他还在犹豫，计划出乎意料的失败让此刻的朱棣也失去了往日一贯的果决。
还没有等他做出决定，就看到两边的城墙上远远的出现两条火龙，而在火光中，越来越多的京师守军也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这一刻，朱棣不管如何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局终究还是他输了，而且还输的奇惨无比。
“不用攻城了，撤军吧，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朱棣深深的看了一眼夜色中的金川门，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调转马头，带领着兵马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如同血人一般的朱允炆，正站在金川门的城楼上，沉默的看着燕军远去。
在朱允炆的脚下，正躺着常云的尸体。
哪怕已经死去，但常云依旧瞪大了双眼，似乎到死都没想明白，今夜为什么会功亏一篑。
直到此时，朱允炆才终于可以确定，今天这一局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