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她似乎在说话。
“杀……”
“嘘。”
男人的鹤氅将她纳入其下,挡住了一切血雨腥风。
“陈太玄……”
“嗯。”
被冲散到战场另一头的史千里,眼看着沈鸣珂一次次消失又出现,急得如火上蚂蚁。
可是流民太多了,就像源源不断的浪头,倒下一批又来一批。
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来不及站稳。
走慢一些就会被后面的人推到利刃上。
史千里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脆弱的无力感。
他大吼一声,长枪如龙,每出必见血。
而场中其他人也与他有同样感受。
这些流民,不,是乱民,根本就不是人。
他们根本不是来求活,他们在求死。
那种死气弥漫的压抑透过他们毫无生气的眼神,机械的举动,麻木的神情传递到了每个人的心上。
“不!!!”
有人撑不住了,尖叫着往镇子里跑去。
这就像洪水冲出了堤坝一个缺口,源源不断的乱民都向着那里涌去。
完了。
史千里扫了眼还站在逆流中的几个幸存者,心里一片荒芜。
这是真正的生死场!
哒哒哒。
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动。
前进或者后退的节奏都被打断。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沿着天边山坡上出现了一面战旗,接着,又一面,又一面,又……
兵威冲绝幕,杀气凌穹苍。
那是真正的骑兵。
他们像沉默的雕像,快速逼近了乱民的队伍。
连厮杀都是沉默的。
士卒如云,冲杀如龙。
个个威风凛凛,人人杀气腾腾。
但是与乱民的死气不同的是,这些骑兵身上带着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霸道。
而为首一黑衣战袍带着面具的男人,骑着胯下黑马,风驰电掣闯入乱民中间,好似利刃破豆腐一般,直直来到了场中那个赤手空拳的女人身边。
他一个飞身到了她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拥进了怀里。
“杀……”
“嘘。”我来了。
“陈太玄……”
“嗯。”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