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县学,是经由各县内私塾、学堂内夫子选送参加考核,通过者可入学。所以其中学子都是县内佼佼者。
而且因为读书成本很高,所以家境贫寒者在县学里不过十之一二。
这也就导致,县学内派别林立,整日互别苗头。
此时站在沈尚光面前的公鸭嗓,就是现在县里富商子弟为首者,丁家的独生子丁子豪。
“沈尚光!你居然私自将家属带进来留宿,可知是违反条例的?”
“我们是向舍监申请了的!”沈志光挡在了沈尚光身前。
丁子豪等人都是一愣,毕竟这样容貌出众的双胞胎同时出现,确实很吸睛。
“哼!我当是谁!”丁子豪一脸不屑,“原来是沈尚光那个没用的哥哥!”
“丁子豪,辱人者必自辱!”沈尚光错身站了出来。
丁子豪冷哼,对着跟班招呼一声,推出了一个年长些的青衣书生,“我不与你费口舌,宫生,你来作证,沈尚光是不是私自带家属进来的?”
那青衣书生瞄了眼沈家兄弟,躲躲闪闪地应道:“是。”
“你!”沈志光顿时火冒三丈。
昨日里这位舍监宫生见到他家老四时,一口一个马屁,拍得喷喷香,今儿居然临阵倒戈了?
“沈尚光,你速速随我去斋长大人处领罚!”丁子豪一脸得意,“这分一扣,本月第一名非我莫属!哦,我倒是不在乎那点小钱,不过,你可就惨了!没钱交束脩,还不乖乖滚回乡下去种田?!”
众人起哄,嬉闹不止。
沈志光没想到借宿一事竟会影响如此大,他连忙看向沈尚光,“我与你一起去解释,想来斋长定是能理解的。”
沈尚光摇摇头。
沈志光顿时急了,“那可怎么办?”
吱呀。
“怎么如此热闹?”
沈鸣珂缓步走了出来,她扫了眼在场诸人,笑道:“各位都是我儿尚光的同窗吧?”
丁子豪一众人顿时尴尬了。
“娘!”
“娘。”
沈家兄弟上前行礼。
沈志光急着告状,“娘,您不知道……”
话没说出口,就被沈鸣珂按下了。
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头对着众位儿郎道:“我儿尚光脾气执拗,性格孤僻,平日定是多有得罪之处,多亏了各位同窗包容,令他能在此安心学业。”
别说丁子豪了,就连沈家兄弟都觉得沈鸣珂在睁眼说瞎话。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丁子豪等人也只能拱手作揖,纷纷道客气了。
“我家确实遭受了一些困难,如今回了乡下,不过不用担心,供尚光上学的钱,还是拿得出的。”沈鸣珂笑眯眯地看着丁子豪,“多谢你挂念,待我今日去见旧日相识,一定会好好表扬一番,这么惦记同窗的好孩子,怎么能不高中呢?”
丁子豪瞬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本朝士子讲究风骨,注重名声,若是今日之事流传出去,恐怕他再无出头之日!
沈鸣珂看向沈尚光,“老四,你这些同窗都是哪家儿郎?”
“老夫人!”
不等沈尚光开口,丁子豪等人已经出口求饶,“今日之事,是我等错了!还望老夫人高抬贵手!”
沈鸣珂摇头,“这规矩就是规矩,我儿没有遵守,受罚是应该的。要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各位是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