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那对老夫妻这才慌了,先是说邓公子因通奸跑了,后来说邓公子摔死了,最后看罗廿九肩膀挨了一刀,这才交代,尸体就在猪圈里。
便是罗三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汉子,看见现场都差点恶心吐了。
罗家老夫妻脑子转得挺快,说既然仇人邓公子死了,就不用谢他们了,放了他们儿子,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罗三呵呵一笑,让早就等在外面的官差进屋锁了凶手。
之后沈尧光跟着罗三向史都头和另一位清瘦的男人行礼。
那位清瘦的男人正是监镇,章丘君。
“多谢史都头提点,否则我都不知道治下居然有此丧心病狂之事!”章丘君满面怒意。
史都头摇头,“这事儿是大人您明察暗访,抓到了真凶!”
章丘君顿时脸色好看了很多,他捋了捋胡须,看向沈尧光二人:“众位壮士协助本官,不胜感激!”
沈尧光等人齐声道不敢。
因此案性质极为恶劣,第二日就开庭审理,现场人山人海。
面对诸多证据,罗廿九一家开始还狡辩,谎称邓公子是因为通奸逃跑,路上摔死了,他们好心把人扛回来准备掩埋。
可仵作提供了关键证据,那个邓公子体内有雷公藤残余毒性,与罗家父母房内搜出来的药粉正相符。
章丘君经审理,复原了整个事件。
原来罗廿九外出做工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病重的邓公子,见其衣着不凡,就起了夺人财物的心,于是将人带回家里照顾,谎称是出了五服的表兄。
而罗家父母更胜一筹,竟是直接起了杀人的心思。
于是他们将毒药杂草混在一起,命令儿媳妇日日熬药照顾,实则是等着对方被毒死。
邓公子熬了十多天,终于一命呜呼。
恰巧那天罗廿九提前回来了,罗家父母不想儿子掺和进来,便骗儿媳去邓公子屋里,打晕之后假造通奸现场,罗母对儿媳又打又骂,引开了罗廿九的注意力,罗父则把尸体搬进猪圈里。
罗廿九虽然得了财物,但心头气愤难消,于是才有了卖妻的荒唐事儿。
案子到了这里,还出了个插曲,罗廿九原配贾氏娘家要求开棺验尸,他们认为女儿也是被那对人面兽心的公婆毒死的!毕竟贾家二十两嫁妆可没退回去。
当然,最后并未开棺,因为罗家父母眼见事不可为,就认了,罗廿九原配不能生养,他们又贪图那些嫁妆,所以就下了手。
不过,罗家父母一力维护罗廿九,说他儿子是无辜的。
可仵作提供了第二个关键信息,邓公子竟然是个“阉人”!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京城来的“邓公公”?
章丘君急急忙忙宣布结案了,准备上报后等待上级批复后再做处置。
不过想来罗家一家人都逃不了。
“这下好了!”孟夏看向多日来一直满面愁容的孟小兰,“那位邓公公也算还了你一个清白,你安心休养,等身体好了,姐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孟小兰此时正抹着眼泪,欲言又止。
沈鸣珂心道小姑娘怕是被吓坏了,嫁人之类的事儿还是先押后吧。
于是她故意道:“这是过河就拆桥啊,我好不容易得了个闺女伺候两天,马上就要嫁人了?”
孟小兰连忙凑上来,“老夫人,这些天多亏了您的照顾!只要您不赶我,小兰日日伺候您!”
孟夏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娘您可别当真,我这张嘴就是不听话!”
商瑶琪在一旁打趣,“可不是么,见天儿捻酸吃醋,娘,她是怕您喜欢小兰,不喜欢她了!”
“大嫂!”孟夏涨红了脸,“您不一样么!昨儿还说娘都不去看看你们!”
于是两个媳妇都闹了大红脸,互相埋怨起来。
而被众人争抢的沈鸣珂则笑起来,她还真是第一次体验到了“当婆婆的快乐”。
“娘,我请人算了日子,”沈尚光抽空,向沈鸣珂道:“两天后就是请爷爷奶奶和父亲的牌位回来的最好日子。”
沈鸣珂一听,忙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趟出去,可着实是把自己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