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冷哼一声,反手将地契扔了回去,看了眼沈尚光:“这种事交由你儿子出头便是!”
沈鸣珂顺水推舟地将地契交给了沈四,“那你就跟三堂叔商量一番吧,想来三堂叔定能秉公处理。”
里正被噎了一句,顿时瞪圆了眼睛直鼓气。
“三爷爷!”沈尚光上前一步,挡住了双方。
沈鸣珂也不愿再纠缠,敷衍地行礼后就上了车。
许是沈尚光知道自己不善口舌,转眼又把沈尧光拉了出来。
门房在一旁侧耳细听,乖乖,真在为这宅子估价呢!
他慌了,看着几步外不明所以的小少爷,连忙凑上去道明事情轻重,并请对方赶紧进去找老夫人拿主意。
沈瀚光听得又急又怒,他一跺脚,刚要大声呵斥,就正好撞上了贺头不怀好意的视线,于是强行按捺住脾气,噌噌噌就闯进偏门里去了。
沈瀚光自然不知道,他这一举动落在了在场众人眼中,都是松了口气。
沈鸣珂自不必说,那沈家兄弟也不想再丢了一块祖产,特别是以后还要在村里生活,这与小叔一家坏了关系,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听。
至于里正,身为三代之外的堂亲,偏向哪边都不妥。
果然没过一会,正门就自里向外打开了。
两个小厮匆忙走出来,对着门房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光。
“好你个杀才!居然敢拦三爷爷的大驾!他老人家的吩咐,咱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达成的!”
这一番举动令里正眉头皱起。
哪是在打门房啊?这是在打他的脸!
于是他收起了核桃,袖子一振,背于身后,“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宗祠,请乡老,辨个明白!”
说着,他转身欲走。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位身着深蓝色粗布裤褂的老者走了过来。
长瓜脸,高鼻梁,一双吊梢眼。行走时,腰间缀着的褡裢里就发出铜钱碰撞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
“呵,来得正好!”里正没个好脸色,“省得我还要派人来请你,一起走一趟宗祠吧!”
老者顿时变了脸色,“三哥,这村里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里正眯着眼,看了看车队,“是咱们的大侄女回来了!”
老者仿佛才看见沈尧光兄弟,“这不是尧光、尚光吗?”
“见过伯伯!”
沈思齐连声道:“你们兄弟可是为了扶光而来?快随我进屋,他的状况可不怎么好!你瞧瞧,我今儿还去请郎中来着!”
听他这么一说,沈尧光兄弟脸上都微微变色。
沈鸣珂在车里听得真切,不由扶额,自己到底是接了个什么烂摊子?
这个村里就没人待见她!
她下了车正想着要怎么说,就听见一声长长得哭嚎由远及近——
“哎呦!这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