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的，是书桌上摆放讲究的相框。
除了他在国外时拍的街景，大部分都是高中时期和林又夏的同框合照。
那个年代的手机像素很低，后来他还找人进行修复，才有现在清晰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们略显青涩和稚嫩。
现在的林又夏，五官已完全长开，学生年代被男生仰慕的美人胚子，现在已出落为明眸皓齿的窈窕淑女。
楚澜溪修长的指抚过照片里她的脸。
“柚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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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休息日。
这段时间也是犯罪的高峰期，一周的高强度工作让林又夏疲惫不堪，她关闭了闹钟，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
不过终究不能如愿，八点多，紧促的门铃愣是将她吵醒。
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关于昨晚的梦境还清晰地涌现，历历在目。
充斥楚澜溪那张浓颜骨相的脸。
……以及，他的那句——
“那是我的。”
林又夏清醒了。
铃声还在持续，她下床开门，迎面一只胖乎乎的小奶球扑向她，“妈，妈，抱~”
竹韵带着她的儿子慕竹登门造访。
慕竹才一岁，“干妈”还不会发音，所以一直都只会喊他“妈妈”。
“竹竹乖，”林又夏动作娴熟地弯腰把他抱起，一边让竹韵进门，“你们怎么来了。”
“早上带他去书店逛逛，路过你们小区，他吵着要来见你，”竹韵说着拿出一本书，“楚又刚上架的新书，正好看到，就给你买了。”
“哇，我都还没来得及买纸质版的。”林又夏开心地接过，她最近一直很忙，甚至连签名版都错过了预售时间，于是也就一直还没去购买纸质版的。
她单手帮竹韵拿好室内拖鞋，将慕竹放到沙发上，“你们先坐，我还没洗漱。”
等林又夏出来，慕竹正抱着她的ipad看小猪佩奇。
竹韵在给儿子冲泡奶粉，见她过来，“啧，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看言情小说。”
林又夏将一次性洗脸巾扔进垃圾桶里，才想起昨晚她是拿着ipad看小说入睡的。
“你看的什么文啊，我看看谁写的，”竹韵不顾儿子的反对从他手中拿回ipad，“……楚柚？这发音怎么和楚又一样的。”
“巧合吧，”林又夏在一旁坐下，“不过文风还有遣词造句和楚又都很近似，可能也是楚又的书迷之类的。”
“好看吗？讲的什么内容？”
“这作者也挺有意思的，写的文都是一个风格，就男女主高中双向暗恋，后来久别重逢，最后happyending的。”
原本林又夏的性格会看言情小说多少让竹韵惊奇了一下，但听完她的描述，“……我看你这是把自己代入了。”
“是吧，”林又夏坦然地承认，“毕竟现实里实现不了的，就希望有小说可以替我完成。”
“谁说实现不了，”竹韵瞪了她一眼，“你昨天不是刚遇见他吗？”
林又夏帮慕竹摇晃奶瓶的手一顿，“……昨晚，我又遇见他了。”
“昨晚又遇见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竹韵闻言立马直起身，“这次总要联系方式了吧？”
林又夏轻轻地叹气，“没有，我们甚至连交流都没有。”
竹韵瞬间兴致全无，又重新躺下。
看着林又夏在给自家儿子喂奶，她忍不住问：“那你现在怎么想？”
“没怎么想，”林又夏换了个让慕竹更舒服的姿势，重逢的感性褪去之后，理性也重新占得上风，“毕竟我和他快十二年没有联系……说到底，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何况，就算重逢了两次，他们仍然毫无交集。
也算得上缘浅情深。
竹韵翻了个白眼，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嫌弃他现在穷吧。”
“怎么可能！”林又夏矢口否认，就见竹韵一副“我就知道你放不下”的表情，她沉默半晌，才接着说：“竹韵，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太理性了。”竹韵觉得林又夏原本的性格就寡淡了些，又因为学了法，进了检察院，常年与人类的阴暗面打交道，早就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你妈都快急死了，……不过如果是楚澜溪，你愿意尝试发展一下吗？”
林又夏没再回答，拿着家里储备的玩具在逗慕竹玩。
竹韵知道大概是等不到答案了，也就丧失了继续追问的兴趣。
临近中午，玩累了的慕竹终于睡着了，竹韵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去林又夏的房间，随后走到厨房。
林又夏在给慕竹做辅食。
竹韵倚着门沿看着林又夏忙忙碌碌，升了个懒腰，“谁娶了我家柚子真是好福气。”
水缓缓地流过林又夏的手臂，“我刚刚一直在想你那个问题。”
“嗯？”竹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又夏停下搅拌的动作，声音越来越小——
“我想，我是很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