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茂攥紧了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经过二十多天,船只终于进入了四川地界。
夔州府(今奉节县),隶属于四川布政司,因其地形狭长,四周都是群山峻岭,又因为它雄踞长江,瞿塘峡口又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它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离夔州府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小码头,李梓博就让船只靠了岸,只带着蓝玉、常茂以及钱广华等几名亲兵上了岸,随即让船只按照既定的计划缓缓驶向成都。
虽说这个地方是个小码头,但码头上热闹异常。
没有事情可做的纤夫和抗包的坐在码头边上的扯着闲篇,间或有妇人端着木盆走到江边浆洗衣服,他们就吹着口哨,或拿着不咸不淡的话撩骚着她们,过过嘴瘾。
有的妇人面子薄,被他们调戏两句就面红耳赤,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但这样的妇人只是少数,更多被他们调戏的妇人比他们还老到。
她们反唇相戏,有时给这些大老爷们倒整得下不了台,引得旁边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走出码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副景象。
蜿蜒曲折的街道,街道上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不时有驴马的粪便在人们眼中显现。
酒肆林立,时不时传出伙计们的吆喝声。
小商小贩在向行人兜售着商品,货郎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玩耍的孩童在街上笑个不停,不时就传出他们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梓博脸上带着笑意,这里一切安好。
常茂东瞅瞅,西看看,满眼好奇却又满脸嫌弃。
钱广华领着几名亲兵牵着马,跟在李梓博的身后,眼光时刻警惕着身边行人的动向。
蓝玉一路上老老实实的,要不就带着常茂练习杀人技,要不就陪着常茂玩耍,一点都没有要作妖的意思。
这一点倒让李梓博对蓝玉刮目相看,但他还是对蓝玉不放心,否则蓝玉哪有后来的祸患?
钱广华等亲兵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时刻警惕也是应该的。
只是常茂脸上露出的嫌弃之色倒是连他也看不懂。
他边走边牵着常茂的手,好奇的问道;“常茂,什么东西惹得你嫌弃呀?”
“李叔叔!”
常茂仰着头悄声道;“这个地方卫生状况不好,到处都是牲畜的屎尿,臭都臭死人了。”
“你看。”他用手指了指那些有屎尿的地方,又伸手指了指那些林立的酒肆。
“地方都这么脏,酒肆倒还是开了不少,而且客人还挺多。”
“您说,这么肮脏的地方,客人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李梓博一愣,没想到他嫌弃的竟是这个呀!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的道;“常茂,这个原因咱一时也说不清。”
“只能靠各人的生活经历和生存的条件来看。”
“就说咱和你父亲吧。”
“咱小时候不缺少吃穿,后来因为家道中落,所以不得不乞讨过活,也因此认识了你的父亲。”
“那时候你父亲也和咱一样,以乞讨为生。”
“后来慢慢的长大,就啸聚山林,靠打家劫舍过日子。”
像是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声音渐渐的高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抬起头,望向这个粗壮的汉子,但见他面相凶恶,又低下了头,匆匆而行。
察觉到行人的异样,李梓博领着常茂在一个石凳上走下,将话匣子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