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两边，突出两个闭着眼睛的人脸的轮廓，一张是老年人的脸，一张是中年人的脸。
这让她看起来，好像一张脸上，同时挤了三个人的存在。
少女的五官慢慢地在消失，老人和中年人的脸，在她脸上慢慢交融，意图取代她的存在。
少女问林清月：
“小纤不懂，小纤出生三百年来，无人能看穿小纤的诡计。你是怎么识破的？”
林清月扬眉看她：
“你的法术，有一个绝对的优势，与此同时，也蕴含着绝对的漏洞。”
“我猜，你把我拉进你的故事后，当我们处于同一张白纸上的时候，故事的进展并不完全由你掌控吧。”
“诚然，你可以给我设置无数的关卡、无尽的异兽、数不尽的杀人机关，但故事是一步一步发展的，就算是身为造物主的你，也无法跳过这些次序，你只能给我设置‘前提条件’，却无法阻止我制造的解决。”
“或者说，故事人物的每个选择，会造成不同的结果，带领故事走向不同的走向，就算是操纵法术的你，也无法消除这些蝴蝶效应。”
“因此，我的命运，看似由你主导，一步步被你引入绝境，但，主动把握命运的人，也可能是我！”
“因此，我做出选择后，就算我要拿你的笔，你也无法阻止我，反而要照做。”
少女小纤迷惑地问：
“蝴蝶效应？”
她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馅了：
“可是，我能幻化成故事中的任何人，观众中的某一个人，有可能是我，甚至我会混在参赛者中，你是怎么准确地抓到我的？”
林清月拔出刀，又换个位置，补上一刀：
“对你这个异世魂魄来说，读取我的记忆后，要融进我的生活，编造出令我信服的故事，很麻烦吧。”
林清月示意她看真人秀会场：
“你知道我偶尔会看真人秀，就想要利用这个，吓死我。”
“但你没想到吧，在我们这个世界，现代电视节目上，几乎没有主持人，会称呼女生为‘林姑娘’。”
“也没有主持人，在想要记录镜头的时候，不是叫摄影师留意，而是弃一旁的电脑不用，直接拿出毛笔来记录。”
“就像你不懂‘蝴蝶效应’是什么东西一样，你漏洞这么大，我很难不注意你啊。”
少女小纤嘶声逼问：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你的记忆，为何有这么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脸上的老年人和中年人的脸，正式融合到一起，少女的脸孔消失，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她的身躯化为一页页白纸，自动燃烧了起来。
“金光速现，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破——”
林清月以刀，在地上划了一个破除心障的法阵，漫天纸张燃烧的灰烬散开后，她回到了刚才的闵家门口。
蹉三先生用书桌叠起的高台，哗啦一声破碎了，桌面上的卷轴书，也如泡沫一般消失了。
唯有林清月从少女小纤手中夺来的笔，还在。
毛笔光芒内蕴，看来应该是某件上等法器。
周边那些居民房，还是刚才的街道，只是全部变成了白色冥纸扎的纸房屋、纸街道。
非常有清明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