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诞生于愧疚,以悔恨为薪材,日益壮大。
痛恨曾经的自己,过于弱小。
无法原谅通过母亲以命换命,才得以继续生存的自己。
愧疚无法保护母亲,愧疚侵蚀了一切。
于是自我封禁记忆,恐惧黑暗,以心魔,自我惩罚。
林清月轻声说道:“师无宴,结束了,停下来吧。”
陷入疯狂的白狐,在眼前的废墟的之上,把师青桑的幻影,撕成千片万片。
听闻林清月出声,他停了动作,猩红一片的妖瞳,盯着她看。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雨停了。
师无宴朝林清月走来。
银色的长发,长过脚踝,直至拖地,披在身后,如一匹耀眼的白绸,昳丽无双的美貌,令这个男人,有无法拒绝的魅力。
他不缓不慢,一步一步地靠近。
林清月却一步一步后退,心里大感不妙,皆因他金色的妖瞳里,透出的疯狂。
他已入魔,被他捕捉到的所有活物,都会成为他生吞活剥的猎物。
林清月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
他侵略的眼神,一寸寸地摩挲过她的肌肤,恨不得把她撕开,好吮骨吸血。
林清月被他看的脚软,在他伸出爪子,要抓住她的时候,她立刻转身就跑。
师无宴冷酷地哂笑。
他又打了一个响指,景色变幻,林清月身处于一片芒草地里。
漆黑的天穹,高悬着一轮明月,旷野千里,少女被高高的芒草吞没了。
夜风刮过,一杆杆蓬松的白茫茫的芒草,枝叶随风拂摆,像大海的波浪,此起彼伏。
林清月在芒草之间,拼命奔跑。
身后,巨大的白狐,穷追不舍。
他追赶着她,她越是仓皇,越能激起他骨子里狩猎的本能。
林清月时不时回头,她总感到,有野兽的气息,在她颈动脉,一扫而过,带来麻痒的触感。
这令她后背汗毛倒竖。
这场追逐,似乎没完没了。
林清月不知跑了多久,心脏在胸腔激烈地跳跃,几乎要跃出喉咙,她又累又渴。
却不敢停下来。
咻!
右手侧,狐影,像风一样掠过。
林清月一惊,改道拨开左边的草杆子,往左边闪躲。
不料,一截皮毛绵软的狐尾,缠住她的脚踝,林清月扑倒在地,她踢脚,想把狐尾甩开。
那狐尾忽然松开,林清月爬起来,打算起身,继续逃跑,背上骤然一重,男人压着她,又把她重重地摁到地上。
林清月累得不会动了,师无宴松开她,把她翻过来,林清月没好气地踢出一脚,往他身上踹。
师无宴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林清月的裙摆,随着动作,滑到了膝盖下,她小腿上被锋利的芒叶,划了一道血线,沁出了血珠。
师无宴俯下头,去舔她腿上的伤口,狐狸的舌头,带着像猫科动物的倒刺感,林清月觉得不太舒服,扯着他头上的狐耳,别扭地把自己的腿,又藏到了衣裙下。
师无宴不高兴了,眯着桃花眼,又把她摁倒在地。
入魔后的他,脾气就像一只兽。
他的上衣,退到了腰上,肌肉线条漂亮,腰身劲瘦有力,也如野兽般,充满力量。
红色妖纹缠绕着肌体,随着呼吸起伏,平添一股妖异的魅力。
林清月在他凛冽的强势中,蜷缩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