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两声,常山王目视王生,终于开始正式说话了。
“今日来寻你,一来是见见传闻中的广元侯是什么模样的。”
“那大王可还满意?”
常山王似乎在犹豫。
“有些满意,但也有不满意的地方。”
王生倒是没有好奇问下去。
王生不问,常山王自己也不说。
“这二来,是想在你这里,打听打听陛下的心思。”
“那恐怕大王要空手而归了。”
常山王轻轻摇头。
“空手而归倒是不至于,不是说了吗,前面有些不满意的地方,这不满意的地方,就表现在此处了。”
这常山王思维颇为跳脱,可以说与成都王是两个极端了。
成都王稳重,而这常山王看起来却是有些轻浮。
“陛下的心思,大王若是要在我这里打听的话,恐怕是没有的。”
“我了解,我了解。”
司马乂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
“你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要为陛下着想,但我也是陛下的人,实不相瞒,你我是同类人。”
这可不是吧?
王生岂是会给常山王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
“那我们喝茶,赏雪,赏梅花罢。”
既然这司马乂不按套路出牌,王生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茶好喝,但雪景,梅花,就没有必要赏了,以后都是能够见得着的东西。”
“要赏,朝花夕拾杯中酒,朝时的雪景和朝时的梅花,与夕时的雪景和夕时的梅花,已经有着天壤之别了。”
“本王看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时间变了,自然不会一致了。”
这再说下去,就是哲学中的水流的问题了。
但王生本来就是和稀泥,倒也不介意一直和司马乂僵持下去。
“时间虽变,但梅花可变了?雪景可变了?”
“当然变了,雪变厚了,梅花开得更艳了,这岂不是变化?”
“寻常变化,何足道哉。”
“世上没有一片相同的树叶,此时的雪景,大王这辈子也只能看到这一次,何不来珍惜呢?”
两人有来有回,最终还是司马乂败下阵来。
“广元侯的诡辩,本王这次算是体悟到了,难怪连潘岳都说不过你。”
这种哲学问题,都是经过几代人的思考的,常山王说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说得过那才叫做有鬼了。
“大王说笑了,王生不过是说一个道理罢了。”
常山王摆了摆手。
“我大冬天的从长沙一路到洛阳,这一路上吃了多少冰渣子不说,这冷风也是吹得够呛,今日来寻你,你便是给我一个面子,也得说一些话来打发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