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又回头看看看都不看他的刘阿姨,最终还是走了,走的时候佝偻着背,过分单薄的肩膀上背了个破了皮的电脑包。
刘阿姨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在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之后流了下来。
盛夏和唐采西坐在刘阿姨床边,给她递纸巾,两个女孩都没多嘴说什么,人类有些情感或许是真的能共通,但是解决方法不能。
不是当事人,谁都不能以觉得这样对你更好的方法去劝当事人。
当事人的选择,只有当事人自己懂。
悲凉再互通,也隔着人生。
刘阿姨也没有再说话,仰面躺在床上,流了很多眼泪。
病房变得十分压抑,唐采西陪盛夏待到护士开始赶人才不得不起身,刘阿姨又昏睡了过去,盛夏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看了一会书,又放下书盯着窗外看了一会。
病房窗外就是山,到了夜里黑黝黝的透不进光。
盛夏叹了口气,披了件薄外套轻手轻脚地下床,悄悄打开病房门钻了出去。
夜里十一点多,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护士站那边有人声。
盛夏拢拢外套转了个身,选择了角落里那个没什么人用的电梯。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住在这小小的病房太久了,刘阿姨的事情又太压抑,她迫切的需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住院楼一楼有个二十四小时的咖啡店,她想。
坐那里吹吹风也好。
又小又破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程凉拎着一杯咖啡靠在电梯门边,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惯例要睡不睡的耷拉着眼皮,看到盛夏,一怔。
……
盛夏那个瞬间有种读高中看课外书被老师抓到的心虚,又拽着外套拢了一下。
“去哪?”值夜班半夜三更困得要死的程凉省了很多情绪,问得平铺直叙。
他的病人,晚上十一点多企图坐保洁电梯开溜,看到他之后还一脸心虚。
所以程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拿出了嘴里的棒棒糖,也直起了腰。
医生肯定不会同意让她这个点喝咖啡。
她昨天还有低烧今天说要出去吹吹风明显也不是医生会同意的事情。
盛夏脑子飞速转了一下,回答:“晚饭吃撑了想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