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柏心气是高,但是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大家能从边关回来不容易,打心眼里的不想再起波澜。尤其这个波澜还不止自己,若是真把林娇也拉下水还没个结果,自己大不了什么都不要,回到长宁镇照样还能过日子,但林娇这个国公府女将军的日子就难了。
“将军,您别生气了,我看沈副将这会儿进宫确实不合适,您非要他去反而平添沈副将的尴尬。”
沈二柏转身走得干脆,他身后的马车却是迟迟停在原地没动,直到马车上的人看着沈二柏走远了瞧不见了,这才让马车往皇城的方向去。
“这道理我能不懂?”林娇从小跟着父兄在麒麟军里长大,寻常女子那些羞怯犹疑在她这儿就是个屁,“我就是试一试他,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林娇离了沈二柏,便不是刚刚那个束手束脚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还不敢冲他发火的模样,只可惜她再是摆出一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也没用,连自己都哄不了,就更别说骗旁人。
“将军您就别嘴硬了,真要是沈副将刚刚点了头,别说进宫,就是现在让您带他回去见老爷您都义无反顾。”跟在林娇身边的是林家世代的家将,“要属下说啊,这事您还有得磨呢。”
“磨就磨,我看谁耗得过谁。反正麒麟军里这么多我的人,他沈老二想跑也跑不了。再说我连他老家在哪儿我也打听到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况且就他那腿儿,还能跑哪儿去啊。”
林娇此时嘴上说着最狠的话,眼里的神情却是越说越柔和,尤其提到沈二柏如今的残疾时,那眼神里都快软得能滴出水来,再狠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虚张声势的又给自己加了一句:反正这人是我的了。
兄妹两人都在京城,就如同沈二柏不知道自己上了三清的记仇小本本一样,三清也一点都不知道自家哥哥已经成了别人势在必得的猎物,只稍稍有些失望的吃过中午饭之后,便老实回家去了。
“回来了?怎么样啊?”陈景今天没跟着出去,哪怕在家里温书也一直担心着三清那头,“我就说我陪你出去你非不让,我这一天在家什么都没看进去,你出门的时候书是哪一页,这会儿还是哪一页。”
“你去也没用,你又不认识我二哥,你说你去了能干嘛。”自从买下这个宅子之后,陈景总算是开始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读书,前天三清提起要出来寻人,他想要跟着一起出来三清都没让。
“怎么,不高兴了?还是累了?”三清在小铃铛跟前掩饰得再好,到了陈景面前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陈景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把她掩藏在眼睛里的疲惫看得清清楚楚。
陈景的手常年浸在书本笔墨之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墨香,他放下纸笔,抬手把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拨开,手却没有收回来,三清的目光便跟着的他的手指,看他缱绻又暧昧的描摹着自己的模样。
“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说,我在呢,别什么都自己扛。”陈景说着话拍了拍自己的腿,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以便一只手就能把人扣在怀里好好说话。
三清被他抱孩子一样搂着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抠着陈景指尖握笔磨出来的薄茧,“其实也没什么,道理我都知道,哪有一出门就能把人找回来的好事,天下这么大找个人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三清脑袋抵在陈景肩膀上懒洋洋的,说的话全是道理,任谁听了都得点头附和,但道理之所以能这般轻易说出口,归根究底也只是道理而已,人心这玩意儿最不听的也就是道理,“可我这心里啊,还是觉得不得劲。”
陈景听了前边那么多废话一直抻着没出声,知道三清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才低低的笑起来,“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就着一句听着像话。”
“我知道你心里惦记你二哥,以前我就听信芳说过,说你这小姑娘甭管在他跟前嘴怎么甜,可只要到了要玩要闹的时候,还得是找你二哥去,你二哥一句话没有就从家里走了,这事你心里有疙瘩是不是。”
陈景比三清大许多,自从两人的亲事定下之后,他为了能不在三清跟前显得太老成,或是太不懂她的心思,不知道缠着沈一琅问了她多少小时候的事,为的就是这种关键要紧的时候,能搭得上话接的上茬。
“我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来糊弄你,我只给你个承诺,反正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到哪儿都把你带着,好不好。”
陈景说话的声音明明是在自己脑袋上头,偏三清觉着这些花言巧语甜言蜜语都钻进自己心坎上,说得自己的心都酥酥麻麻的。
原本想插科打诨不接他这个承诺,可还是没忍住那手指勾住他的小指,“好啊,那我们说定了,一辈子不许变。”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沈家老二登场啦~老二的剧情会比较放肆一点,希望大家能多多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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