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问你爸!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收拾东西回家。”冯妈妈冷笑一声,浑浊的目光释放着浓浓憎恨。
她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谁能告诉她?
她过得有多苦,有谁愿意听她的倾诉,理解她的痛苦。
在外人看来,老公年入百万,儿子天才无双,几百平米的大房子住着,不愁吃不愁喝,她还有什么不满?
可她就是不开心,有钱就一定开心?一定快乐吗?
她不知道别人快不快乐,反正她是一点都不快乐,甚至整个人都快逼成疯子。
不会有人知道,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大房子,无聊地消耗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踏尖刀行走,慢慢的,她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是被他们逼得,都是被他们逼得。
打他又怎样,不给他吃饭又怎样,是他欠她的,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被困在家里,像个怨妇一样。
他是她儿子,不论她怎么对他,血缘关系无法更改,痛,他就得受着。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从今往后,我是生是死,与您无关,我再也不会阻挡您得到幸福。”唇角微微上扬,冯景枝竭力想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却怎么也无法到达满意的弧度。
他不傻,真的一点不傻,相反很聪明,聪明到自欺欺人,也不愿接受现实的程度。
以前他就在想,等什么时候亲情被消耗得一干二净,他就什么时候离开。
没有一丁点人情味,没有丝毫亲情存在的家,他苦苦维持又有何用?
不会有人心疼他身上的伤,更不会有人爱他?
他啊,在意识丧失的前一刻,终于认清事实!
“说什么废话,别以为小打小闹,我就会关心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家。”眉头一皱,冯妈妈心下咯噔,不耐烦催促。
干嘛呀?
给她下套呢,家爱回不回,别指望她求着他回家,想都不要想。
“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回家,也不会再要您一分钱,若是以后您和爸老了,除了给你们养老,别指望我还有孝心。”
疲累地叹口气,冯景枝秃噜着钻进被窝,白色的被子蒙住整个身体。
他累了,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回家!
“不回拉倒,别指望我给你开门,住院的钱自己付。”以为冯景枝在耍小脾气,冯妈妈不屑地冷哼一声,踩着几厘米高的高跟鞋离开。
小兔崽子,受点惊吓就敢拿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来的时候麻将打得不够过瘾,回去再来两局,晾晾他就乖了。
“再见!”病房门缓缓关住,冯景枝目不转睛地盯着闭合的病房门,眼睛闭上,口唇微动,压抑的两个字从喉咙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