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具体什么时候?”
“民国初年吧!反正就是清末民初最乱那一段。”
“那倒解释得通,四川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乱的,乱到了现在还没消停,而且出川到这可很长一段,那个时期这一段也不太平,货都不一定运得过来,就算还有钱也顾不上这里。”
张竞民点了点头,开口继续说道:“之后是没建成的一间仓库,就是最后那排最边上一间,不知怎么回事,堆放的一堆杂物走了水,他们低价转给了南京本地一个小商人。
这人接手后,也没本钱继续去修,只是整理拾掇了下现有的那些库房,对外开放经营,因为那段时期时局混乱,不少人还是乐意将货物存放在城内,生意还算不错。
后面慢慢积攒了些家底,可惜时局混乱,他在其他方面开办的产业损失惨重,欠了一屁股债,最后把这转手了,可惜还是没补上欠的债,后面全家没了音信,不知逃了还是被债主……
接手的就是现在这位老板,他倒是有心把后面那修了,可惜他接手的不是时候,正逢国府定都于南京,周边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他这生意越来越差不说,还又走了一次水,虽然扑灭很及时,只是烧了一些货,但也基本没了生意,他也就没了那心思。
后面虽然还照常经营着,但基本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最近几年稍好一点,勉强收支平衡,但前段时间又出了事,停在货场的几辆板车又走了水,烧了几车。
前前后后这地方三次走水,虽然都没多严重,但这地方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出手都没人要。
但因为最近南京生意火爆,虽然他这依旧没生意,但他觉得最近南京地价房价上涨,可以借这个机会把这出手,不然他都打算拆了卖砖瓦、卖木料、卖地皮,正好我们要找个大点地方,但市面上的不是贵就是小,或者看涨价压根不愿意出手,拖去拖来跟这结了缘。”
走水也就是失火,做生意的还是挺迷信这个的,毕竟又不是没有其他选择,宁可信其有嘛!谁乐意拿自己家当去验证,何况这还走水三次。
“说实话,就这前前后后三任老板的遭遇和三场火,要不是这地方够大又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价格也可以说得上低廉,谁能乐意盘下这来?”
“要从你这角度看,那确实挺隔应人,不过这纷繁动荡的年代,哪栋建筑又会没有它的一些悲剧故事呢?”
“也是…没什么好嫌弃的,都一样哈…”
“对了,这地方的水源在哪?是从外面引进来还是……”
“打了口井,就在我们下来那条路对过去的尽头处,据说水量很大,我尝过还挺甘甜,就是井太深了点儿,水面估计离地面有十来米深。”
“这里地势要高一些,肯定要深一些,不过只有一口井倒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还以为这里的供水系统极为完善呢!
现在我倒觉得在这地方的运气不会差,毕竟这种连成一片的建筑最容易出现火烧连营的情况,三次走水都没怎么伤到它,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林默强行为这里洗白了下,毕竟人还都是喜欢好运、福吉这些美好寓意,要是让这地方背上个不详的说道,难免不会有人心里隔应。
“你俩谈些什么呢?”看两人在那说得起劲,带着众人绕了一圈参观得差不多后,林文华凑到了两人身边。
闻言,林默停下了跟张竞民闻聊,把刚刚谈的事,粗略给林文华叙述了下。
听完,林文华也来了兴趣,笑问道:“那你看得出还有哪里不对劲吗?”
“后面那个土包。”林默不假思索的就做了回答。
“土包?”张竞民一时没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土包。
“就是后面地势高出来那间仓库底下那个。”
“哦……”张竞民恍然大悟,又道:“仓库里地势高低不平,确实……”
张竞民想学林默分析一通,可说了一句又卡壳了,他感觉仓库地势有高有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林默接过话茬道:“仓库确实喜欢建在平坦交通便利处,但并不绝对,仓库内因地势高低不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问题是这个土包出现的地方不对。
来的时候我看过了,仓库后面的地势,基本是与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持平的,往更远去才随山势逐渐变高,也就是说,后面仓库底下的土包,是高出正常地势的。
南京这地方有六朝古都、十朝古都之称,建城历史悠久,虽然南京是丘陵地貌,但这么久的岁月,能平的山、能平的土包早被平了。
能留下的山是什么样的?要么是石头山,平不动,像旁边的菠萝山、乌龟山,属于平不动的典型,清凉、五台则属于又大又硬;
另一种就是占地面积很大的土山,不过这种会随岁用流逝,高度渐低坡度渐缓,最后呈现的就是一片地势较高的平地。
剩下一种就是因为清湖挖塘等原因近些年头堆出的土山,或因修园建宫等原因堆出的高出地面的地基、山景等。
那地方刚才我仔细看过倒塌的缺口,是翻过的熟土,当然这并不能说明那就是个土包,毕竟露出来的只有一点。
但哪怕它里面是石包,但那么一小个,也早该被我们祖先平了,说它是被堆出来,这点我认可,但它好像不符合我刚说的那些情况,那它是因什么堆出来的?
总的来说,就是这个土包不应是自然就有的东西,大概率是后期有人堆出来的,那为什么要堆出这么个土包呢?难道库房平平整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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