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何长文闻言,道:“事后我们立马进行了审问,据那日本老头的交代,他们家族同日本情报部门一直有着合作。
其家族从最开始贩卖人口时,就会从中挑选合适的,发展成日本情报机关的眼线,或者由其自己掌控,获取情报后出售给日本的情报机关,他们也会接受一些日本情报机关委托的任务。
当年杜家的变故、杜兆学被贩卖,就是他接到了日本情报机关的委托,从中国挑选一批十到十五岁的少年,其选中了杜兆学,才有杜家的一系列变故,包括杜家受到陈家骚扰远走青岛,也是其受到日本情报机关的指示,将杜家驱离原籍所做。
除杜兆学外,还有近三十名类似少年经其手,按日本情报机关要求被贩到日本,苦主遍及京津冀及山东地区,但经其手驱离原籍的,连上杜家只有六户,除杜家外都去向不明,也查不到更多信息。
只有六户,这个比例太低,我们怀疑,一个原因可能是日本情报机关没有全经其手,另一个可能是受害人已被淘汰或意外等因素。”
“这家伙交代的彻底吗?”
何长文听了,笑道:“我看着是交代干净了,一开始这货还死鸭子嘴硬,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交代的模样。
不过几十年的养尊处优,还顺风顺水无人收拾过他,他的意志远没他想象的高,一通大刑下去,直接把他那方面不行都交代了,之后多次对其用刑,其再交代的都是之前情况的细节补充,我看应该是可信的。”
“嗯……”林默点了点头,没有否定,道:“保险起见,人押到后送吴伍林那过一遭,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是……”何长文应了一声,没什么异议,毕竟他们不是专门讯问的,保证不了没遗漏。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陈家在羊亭时招揽的那些手下都不见了,有查出是什么情况吗?”
“内讧……”何长文回了一句,解释道:“当年陈家把持羊亭,从路过、逃难的人中物色合适的,掳走进行贩卖。
不过当年,陈家并不是直接与日本人合作,还隔了一个蛇头,不过这蛇头做大后,就与日本人伸出嫌隙,想脱离日本人掌控。
而当年就是蛇头手下最大一股势力,不满蛇头从中抽利,私下与日本人搭上了线,两方做局把蛇头灭了。
陈家几兄弟也是够狠,怕日本人像对蛇头一样对他,也为表忠心吧!直接把当初跟他的手下,在庆功宴上用毒酒全部灭口,当然其中可能也有担心手下与日本人合伙灭了他们。
反正就是狗咬狗一撮毛吧,各自为了利益,直接对自己人病下杀手,陈家搬出羊亭,也有部分原因是手下全死光了,继续留下怕露馅怕被报复。”
这情况还真出乎林默预料,还以为里边有什么大秘密,不过细细想想也挺正常,自古从事灰黑产业的所谓江湖人士,多数不过是满嘴的义气,满身的铜臭罢了,相互背叛、相互倾扎,哪时有停歇过?
“青岛的那个小帮派,据其帮主交代,杜家就是那名日商,托其帮忙‘照看’的,包括杜兆文染上鸦片也是那名日商授的意。
而且托其照顾的,还不止是杜家一户,曾经有过三户,其中有一户还是重点‘照料’,一面安排专人盯着,另一面却又为其安排了报酬丰富的工作。
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这家不知怎么的要突然搬走,据我们推断,怕是其有所警觉,那名日商让帮派劝了几次劝不住后,就任其走了,但很可能已经遇害了,因为那名日商,隔一年半年的,就会让帮派寻找几名与那户人家体貌特征相似的人,到其曾居住处拍几张照片。
另一户的待遇,同杜家相似,且也以鸦片控制了其一名家人,不过四五前,突然就停止了对其的照顾,没了免费鸦片来源,那户很快撑不住,最终去向不明,据一些流言看,怕也是无人在世了。”
“唉……”林默叹了口气,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好了,看你这段时间怕也被折腾得够呛,下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其他的等王应龙他们回来再说吧!对了,近期处里出了些事,对保密提高了要求,注意言行,北边的事别向他人透露,免得撞到枪口上。”
林默肯定了何长文几句,便让其下去了,虽然这次何长文北上没表现得多亮眼,但林默恰恰很满意这一点,不是满意表现差,而是他的实诚。
自己先一步耐着苦赶回汇报,没把功劳都往身上揽就很不错,更别提自己还并不是其中最亮眼的。
在情报处,或者说在整个国府系统,抢功邀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这样的手下,谁用着放心,何况还是在情报系统,手底下心不齐,太容易引发大麻烦。
思考一番后,林默找上了徐顾煜,将北边的事,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科长,因为一开始,没考虑到会将杜兆学外放,北边的行动留下了一些瑕疵,需要遮掩弥补一下。”
“可以,需要怎么处理?”
林默闻言,道:“科长,我们最近对付日谍,立了一堆功劳,情报处系统里,怕是有很多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学咱们跟日本人过招了,我希望山东那边,可以把威海青岛的行动,安到这上面来。”
“可以,我帮你跟老板沟通,不过功劳、缴获得多让些给山东那边的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默立马同意,现阶段他们也不差功劳缴获,分出去一点也没什么可惜的,更何况徐顾煜之前还专门有过提醒。
见林默同意得这么干脆,徐顾煜欣慰的笑着点头,林默算是他发掘领导出来的,能这么快成长适应情报处的行事规则,他也是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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