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学推开门,看着头发乱糟糟,目中血丝浮现,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他的亲大哥徐延博,嘴角那弧度是压都压不住。
徐延博微微缓过神,看着幸灾乐祸、趾高气昂的徐延学,脸色更难看了,攥紧的拳头,指甲都快插进肉里。
“这个拿去,晚间刊印一期,把上面的内容润色润色,登报发出去,别搞什么幺蛾子!你肯定猜到是什么人让你发的,说实话,我还不想让你发呢!”
徐延学没有继续刺激,直接挑明此来目的,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递了过去。
“…啪…”徐延博一把将信封抢了过去,打开一看,面露欣喜,甩了徐延学一个挑衅眼神,便宝贝似的捧着,喜滋滋看了起来。
看着徐延博这副模样,徐延学心中的火气噌噌往出冒,但最终也只得心中无奈一叹,脸色沉下,颇为不爽的甩手走人。
“…嘭…”门被用力一带,徐延博脸色一变,神情变幻莫名,有凶戾有阴狠,但最终却无奈一叹,抽出笔,书写起来。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上次你进去,回来,可没好脸色。”
看着坐进车来,依旧直乐呵的徐延学,村田好奇询问。
“他不舒坦,我便高兴…呵…”
徐延学应了一声,还忍不住乐呵出声,引得村田颇为好奇,迫不及待向他询问出了什么事。
“他昨天连夜返沪,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结果半道被人抢了,被人抢得仅剩条裤衩,他打肿脸住在闹市,不敢回去,等职员上班来到报社,脸都被冻紫了……”
徐延学毫不在意的说着徐延博的丑态,至于怎么知道?自然是职员向他透露,那些人对二人都没什么好感,乐得看二人笑话。
“是嘛?博桑的消息,好像,很灵通啊?”
村田好奇询问,当然,也可能并不止是好奇,谁知道呢?
“…唉…”听到这个,徐延学叹了口气,道:“他对自己人,那是心狠如铁,但对外人,那却是善解人意的不行,而且自小喜欢充阔绰,交到的各种狐朋狗友不少。”
村田听完,还安慰了徐延学几句,好似是为满足好奇心,问了不少兄弟间的事,直到车载着二人返回新单位,这才停下。
不过新单位内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徐延学低着头,老老实实去了侧房一处大办公室,村田也没再胡乱言语,老实回去汇报。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这里边气氛不太对啊?”
徐延学在位上老实一阵后,看不少人不时偷偷交头接耳,也有点按耐不住,偷偷跑到一个同籍贯老乡身边,低声询问。
“据说南京那边出了事,有几位太君,因为什么行动被抓了,有人闹腾起来,希望能拿钱赎人,但上面不太愿意。”
徐延学了然,再压低了声,悄悄问道:“是跟报纸上那事有关?”
“对,据说被抓的人里,有一位是从船上下来的,船上下来的太君们觉得自己高别人一等,所以要求拿钱把人赎回来。”
“会赎吗?”徐延学脸上有点懵懵懂懂,又有点好奇的打听起。
“船上下来的太君,好多都有一堆同窗的同学,同船的战友,甚至船上之前之后任过职的人也能攀上关系,确实比别人牛气,但这事却是不好说。”
“为啥?”徐延学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很积极的捧哏,给足这位前辈情绪价值。
“还能是啥?钱闹的呗!赎那位花了多少钱?一百公斤黄金啊!再牛气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去赎,拿少了别人能看得上眼吗?
据说殷家宅那边,昨夜被人卷走了几百万,人还缺能拿出的这点小钱,据说昨夜对方去取赎金,人都只派了一条小船,几个人去,那是一百公斤黄金都不太瞧得上了。”
“…乖乖…几百万!那得是多少钱啊?一个地方就有那么多,太君们可太有钱了!”
中年男子撇撇嘴,道:“那算得了什么?陆军的太君跟海军的太君比,那就是穷鬼,海军随便一条小军舰,都不止这个价。”
徐延学又是一通赞叹,给足了对方好为人师的面儿,又东拉西扯的交头接耳好一阵,看快到日本人查岗时间了,这才恋恋不舍回去。
村田这里,也是小心翼翼寻人了解了情况,得知了其中更多的内情,不过对他并没太大用。
毕竟赎不赎,都轮不到他们这号人,而且他这种半道出家,未经专业培训这些的,也轮不到他去潜伏当卧底。
对他来说,这些纷争,他连插个嘴的资格也没有,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儿,办好上面分配给他的事儿,那才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