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中多是茅草屋,就点缀在群山之中。这种节气,群山银装素裹,尽是冰凌,充斥着冰天雪地的美感。
要从南京路入荆湖北路,只有从群山之中过。途中,不过数个集镇而已。
这些集镇较之山村自是要繁荣些,但也有限。不过楼宇数十座,且其中还很难见到黑瓦白墙的房子,多是木制。
镇内客栈也不过寥寥数个而已。
而此时,穿着灰袍的泷欲和吴阿淼师徒两,便就坐在这大山之中某集镇的某个客栈里。
哪怕是年关夜,小镇也不热闹。
没有鞭炮、没有焰火,只是熄灯的时间要比寻常晚些而已。
隐隐有香味飘逸出来的家庭,都已经算是不错的家庭。
泷欲和吴阿淼两人在这样的镇子里过年,自也冷清。两人面前都不过是碗清水面而已,上面连棵青菜都没有。
这样季节,想吃青菜都是种奢望。
不过吴阿淼却仍旧是吃得津津有味。
这家伙以前连野菜都嚼惯了,大概只要是煮熟的东西,便都会觉得不错。毕竟在他心中,能有牛肉下酒,便已是世间最美的美味。
泷欲却是无心去动筷子。
他面前除去清水面外,还摆着两个杯子。杯子里,都是这里特有的竹筒酒,颜色碧绿如洗。
泷欲盯着酒杯呆。
吴阿淼时不时抬起头张望,再不靠谱,这时候自也不会去打扰泷欲呆。
直等到他将碗里的面全部吃完,眼巴巴瞧着泷欲,泷欲才将自己的面推过去,开口道:“吃吧!”
说完眼神便又落回到桌上的两个酒杯上。
他端起杯酒,洒在地上。
然后端起另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让得吴阿淼诧异,都忘记低头去吃面。
泷欲说过,他不沾酒已经有些许年了。
似是感应到吴阿淼的目光,泷欲轻声道:“他是我的师父,是我的兄弟,这辈子都是。海门寨三剑,名为断义,却是让我欠他更多。这个老和尚,前半辈子,都只负天下人,入武鼎堂以后,却是天下人都欠他的。我……欠他最深。”
他说的是谁,吴阿淼自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