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洞庭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扣着桌面,神态从容。
只是他扣的节奏,连颇通音律的蒲立信都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就更遑论想来对这些文雅事嗤之以鼻的熊野。
蒲立信还在愣。
熊野开口说道:“皇上,这是蒲立信。蒲立德已经死了。”
他很少说话,但长着耳朵。之前高兴入城时,张良东说蒲立信杀了蒲立德,那些话他都听在耳朵里。
“蒲立德死了?”
赵洞庭正准备斟茶的手微微僵住,“怎么死的?”
熊野瞧瞧地上这才回过神正爬起身的蒲立信,道:“听说就是他杀的。还有个什么姓宦的官,也是他杀的。”
“姓宦的……”
赵洞庭有些惊讶地看向蒲立信,开始审视这个约莫三十多岁的阿拉伯人,“你杀了宦宜春?”
蒲立信摇头,“没有。”
然后恭恭敬敬给赵洞庭行礼,“蒲立信见过大宋皇上。”
赵洞庭摆摆手,也没有让蒲立信坐下的意思,“那宦宜春是谁杀的?”
蒲立信道:“蒲立德。”
蒲立德到底是被他杀的,饶是以他城府,也没好意思再将“我哥”两个字给说出来。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谎。
那些前往宦府和张府的黑衣人,的确是蒲立德的那些供奉。
赵洞庭敏锐捕捉到蒲立信对蒲立德称谓的异常,觉得他们哥俩关系可能不咋好,微微眯眼,意味深长道:“那蒲立德又是谁杀的?”
蒲立信竟然很是坦白,“我杀的。”
赵洞庭放下手中的茶杯,杯中水微微有些荡漾,“你怎的要杀你自己的亲哥哥?”
光是这点,其实就已经让他心中有些杀意了。
蒲立信这种人,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舍得杀,显然心黑已是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