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燕县之内。
县衙大堂中,县令傅义和燕县武备武晨正在商讨如何应对胡人。
燕楷在一众衙役的簇拥下来到县衙。
傅义和武晨赶忙将其迎接进大堂。
“胡人大军到哪了?”
燕楷没有客气,当头第一句就是询问眼下局势。
“胡将俺答带着十余万胡人已经陈兵辽州边境了。”
傅义连忙回答道:“眼下时局混乱,不知道朝廷的反应够不够快。”
“等朝廷反应过来就晚了,快派人去齐州请援!”燕楷眼中含着怒气,显然对朝廷抱有失望的情绪。
“已经派人去了。”武晨接过话,表示这一点他们已经想到了。
燕楷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面容冷肃。
“辽州城主王靖远没有动静吗?”
“王城主已经派人去长康城了,但路途遥远恐怕一时半会没什么法子。”
“糊涂!”燕楷怒容更甚,“眼下并州失陷,他应该第一时间出兵。”
“真让胡人在并州站稳脚跟,那就是大康百年之祸!”
傅义和武晨相视苦笑,两人都清楚这点,但大康的规矩,上级轮不到下级指指点点。
燕楷这个退下来的丞相可以骂,他俩却是没这个资格指指点点。
“报!”一个传讯兵飞快地跑入县衙,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
“何事慌慌张张?”燕楷皱着眉头,对这个传讯兵的表现很是不满。
传讯兵脸冒冷汗,却也不敢耽搁,连忙吼道:“齐王康让杀了齐州城主,眼下占据齐州自立为帝!”
“荒唐!”燕楷猛地站起身,愤怒地咆哮。
“眼下大康时局艰难,胡人进犯就在眼前,他康让居然还自立?”
“是楚州兴起的济世教,他们怂恿齐王自立,而且在中州和辽州边境揭竿而起,宣称昏君在朝,文官误国,齐王自立,济世救民。”
燕楷险些站不稳,好在一旁的武晨及时扶住了他。
他满脸无语且悲痛的闭上了双眼。
“国家危难,什么蝇营狗苟都冒出来,国家如此危难我难辞其咎!”
眼下时局如此,作为一个刚辞官不到一年的燕楷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
后世史书如何写他,想想就令他揪心。
可燕楷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若是在此时不出面做事,那么自己身上的耻辱就一辈子都无法洗清。
燕楷一甩胳膊,将武晨撇开,他大步走出县衙,招来跟自己一同回来的管家。
“去取先帝给我的宝剑来!”
先帝临终托孤,曾经钦点了四位顾命大臣。
其中已有三位都已去世,只剩下燕楷一人。
先帝留下来鞭策文武百官和皇帝的宝剑自然而然地由燕楷保管。
当燕楷拿到宝剑时,已是老泪纵横。
他将宝剑放在县衙最上方,痛哭流涕地跪在下方叩拜。
“先帝明鉴,臣自受命以来未曾有懈怠之心,未曾有结党营私之事,可眼下苍生浮屠,臣无颜面对陛下,臣请自裁谢罪。”
说罢燕楷大步上前,一看就是要抽刀自刎。
武晨和傅义大惊失色,即便是跪着依旧用最快地速度扑上前去。
将燕楷死死地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