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打趣我了，我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
"有时间来家里吃饭，你伯母昨天还念叨你呢……"
两个人的对话亲切又自然，看起来熟络无比，只有江瑜被单独隔绝在外，插不上一句话。
陈校长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只是一个临时替补选手吗？
她难堪地咬紧了嘴唇，脸红得像要滴血。
可林清桐却偏不肯放过她，她压低声音打趣道："看来有没有前途，跟专业无关呢，你说呢，新生代表同学。"
江瑜咬牙偏过了头，想尽快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是非之地，可又心有不甘，想借此跟陈寅章搭上话。
燕大的校长，可从来都不只是校长而已。
恰在此时，越清晏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若有所感地点开屏幕，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越越，抬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固执地叫她越越，像是要通过这样一个特别的称呼，来显示他的不可替代。
霸道又幼稚。
由震动而起的那点酥麻，从指尖传到了心脏的位置，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她抬眼看向了礼堂门口。
在开学典礼结束后，明亮的顶灯尽数熄灭，礼堂内便显出了几分昏暗，和门外白的刺目的光线，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处，有一个人影逆着光线站在那。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身边是川流涌动的人群，只有他定定地站在那，专注地、坚定地、心无旁骛地看向越清晏所在的方向。
"池焰……"
直到她被池焰拽进怀里，熟悉的气息将她淹没，她都不敢确认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卦象里并没有显示他会回来。
一切都太过意外、太过惊喜，意外到令她在短时间内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
她茫然地抬头看向池焰，恍然惊觉他的唇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你受伤了？"
她想要挣脱池焰的怀抱，检查他的伤势，却再一次被他强势地按回了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声音哑哑的，沾满了疲惫。
越清晏顺从地环住他的腰身，透过夏日单薄的衣衫，她能摸到缠绕在他腰间的厚厚的绷带。
其实不仅是腰间。
还有一颗子弹贯穿左肺，一颗擦着脊椎，右肩也有未好的枪伤，直到现在，他体内都有未清理干净的子弹碎片。
为保万全，他本应等二次手术结束后再返回京城，可他等不及。
这半年间，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刻，那些残存在他脑海角落的记忆碎片，变得愈发清晰完整。
他想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