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结成一个浑圆的球体，构建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牢。
如愿以偿的喜悦在脑海中炸裂，莫不说那颗可抵千年修为的妖丹，仅就九尾狐这一身血肉，也是无数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
昏婆已然是喜不自胜。
可不待这股喜悦扩散至神经末梢，一道磅礴的剑气突然逼近，带着毁天灭地的霸道，将那株藤蔓拦腰斩断。
"囚牢"四散开来，无数根被肢解的藤条落到地面，失去了此前耀武扬威的嚣张气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在一息之间经历了被捕获和被拯救的涂山，睁着懵懂的琥珀色狐狸眼，尚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被斩断的藤条渗出碧绿色的汁液，愤怒地扭曲舞动，像是在因无法忍受的痛楚而苦苦挣扎。
一柄通体漆黑的巨剑从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被掷出，恰恰停在藤条的斜上方，悬滞在半空中，无声地散发着威慑。
愤怒舞动的藤条立时没了声响，心惊胆战地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有黏腻的碧绿色汁液流个不停。
有什么比先得到、再失去更令人痛苦的吗？
空欢喜一场的昏婆死死地盯着巨剑被掷出的方位，目眦欲裂。
越清晏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她旁若无人地抱起涂山，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她被弄乱的狐狸毛，竟是全然没把昏婆放在眼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昏婆语气不善地问道。
"那我应该在哪，"越清晏指了指那根僵直不动的藤蔓，讥讽道，"被那根丑东西困在秦家老宅二楼的卧室里吗？"
昏婆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想不通究竟哪里出了差错，让这本应成为滋养噬妖藤的肥料的死丫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这里。
她冷哼一声，尚算镇定地说道："你倒是比我以为的要多几分本事。"
"可你却比我想象的要弱的多。"
越清晏说这话时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眼中透着淡淡的惋惜，好像这个可驾驭风雨雷电、操控藤蔓纸人的鬼媒人，甚至都不配成为她的手下败将。
昏婆何曾经受过这样毫不留情面的侮辱？她只恨不得将这该死的丫头剥皮拆骨，丢到深山老林中喂狼！
不待她发作，越清晏继而说道："我找人调查过你的来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其中有一个老人的说法令我觉得有几分意思。"
"他说你出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古老寨子中，因为生了一个被视作不祥的孩子，被族人活活烧死了。"
"他说的很详细，其中的细节也都经得起考据推敲，但唯一的疏漏在于，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完美地隐身在了这一系列灾厄背后，始终不曾被提及。"
"所以，"越清晏看着昏婆因愤恨而不停颤抖的眼睛，淡声道，"我让人去调查了提供这一说法的老人。"
"你猜，是谁挖空心思将他送到我面前，将你的来历根基和盘托出？"
"是谁，自己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却无时无刻不想置你于死地，所以眼巴巴地向你的对手提供情报？"
昏婆闭了闭眼，喉间泛起腥甜，她之所以这样不人不鬼的游荡在这浑浊世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他。
"陆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