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越清晏自己，秦伊澜一定会跟她好好争辩几句，但对着黎钊那张脸，她实在开不了口。
看着黎钊，她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池焰，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秦伊澜被气走，黎钊在身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越清晏被他这幅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的样子逗笑，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别气了，跟我去见一见秦爷爷。"
……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要来见我。"
秦应宽坐在书案后，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直端着架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管家申伯和抱月斋掌柜申叔则垂首站在一旁。
"我也知道您一定在书房等着我。"
秦应宽朗声笑了笑 ，一脸慈祥："你这个鬼机灵，先坐下，正好一起听听。秦通，你接着说。"
"是，店里这批毛料是上周刚刚到货的，依然是从跟抱月斋合作多年的缅甸矿石开采商那里拿的货，魏国明今天解的那些毛料，是大少爷亲自挑的。"
秦通说完，又转向越清晏解释道："越小姐可能有所不知，秦家向来不做赌石的生意，这批毛料本来是用来做精工的，秦家有自己的手工作坊，专门做玉器雕刻。"
越清晏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也就是说，秦绪迟从一堆品质上佳的毛料里，准确无误地挑出了二十七块不值钱的砖头料。"
"没错。"
整件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家挑选的毛料，品质自然是上上乘的，虽说同一场口同一层开采出来的原石，偶尔也会有品质不稳定的时候，但所占比例极小。
秦绪迟在一众上等货里精准相中残次品，这等眼力堪称不俗。
神仙难断寸玉，这秦大少爷，倒是比神仙还厉害。
黎钊想了想秦绪迟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不相信他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剩下的毛料呢？会不会是这一批料子普遍质量不好？"
"目前已经用了接近三分之二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没有别的解释了，只能说明秦绪迟在相石头上，确实天赋异禀。
"秦爷爷，您知道您有一个开了天眼的孙子吗？"
秦应宽闻言很是吃惊："天眼？为何这么说？"
"玉石有灵，开了天眼的人，是可以通过石头上灵气的多少，来判断玉石的品质的。"
秦绪迟能精准挑中每一块他想要的石头，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已经不是天赋异禀可以解释的了。
"我从未听小迟提过这件事，他从小也没见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若不是天生天眼，那就是后来得了什么奇遇，只能等他醒来亲自问他了。"
听到这儿，秦应宽意味深长地看了越清晏一眼："晏晏啊，你跟我说实话，那三副药真能治好小迟？"
秦应宽多多少少通些医理，那张方子他看过，是张极好的滋补养生的方子，但若说能够起死回生，那绝对不可能。
"总之三天后，我一定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孙子，您老就放心吧。"
秦绪迟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吃药自然是吃不好的。
那三副药不过是在他破破烂烂的身子上糊一层窗户纸，让他有足够的力气撑过真正的治疗。
顺便掩人耳目。
说不定，还能引蛇出洞，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