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刀、三刀……
整块原石被切割开来，事实证明，那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糯种翡翠。
秦绪迟满意地站起身，显然对这个场面十分喜闻乐见。
他拿起一块玉料，对着光看了看，状似安慰道："这种玉虽然普通，但市面上也不少，做成个手镯挂件也不是不行，好歹也能挣个几万回来。"
几万？
魏国明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盯着秦绪迟，家财一朝散尽的巨大失落感和恐慌感，慢慢变成想要和这个世界共毁灭的怒火和决绝。
单这一块石头，他就砸进去四百三十万，几万块算个屁！
若不是秦绪迟百般挑衅、处处拱火，他也不可能赌红了眼，一块接着一块，最后血本无归！
都怪他，都怪他！
魏国明像一只被激怒的豹子一样冲过去，一把揪住秦绪迟的领子，目眦欲裂，咬着牙恨恨道："是不是你这小子故意给老子下的套，是不是？！"
"你和抱月斋串通好，专门来坑老子的钱，你tm以为老子好糊弄？"
冷风从大开的店门吹进来，顺着秦绪迟被扯开的衣襟灌进去，他开始不停地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原来还是个病秧子，"魏国明冷哼一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说着，他就要动手扒秦绪迟的衣服。
秦应宽沉下脸色，难得动了怒："秦通！"
掌柜通叔立时站起身，大步走出屏风。
古玩行当的人，不仅要有眼力，还要有功夫。即便是秦家的抱月斋，也不免有猪油蒙心来闹事的人。
他抓住魏国明的胳膊，手下用了暗劲，一拉一拽将他摔到了地上。
失去重心的秦绪迟跌坐回椅子上，捂着胸口咳嗽不停，像个破旧不堪的风箱，苍白的脸泛上不正常的潮红。
越清晏陪着秦老爷子走进堂内。
眼见秦绪迟几乎要要咳嗽得背过气去，她掏出一颗乌漆麻黑的丸药塞进他嘴里，只过了片刻，咳嗽竟然就神奇地止住了。
终于缓过劲来的秦绪迟勉强撑着椅子站起身，他先向越清晏低头道谢，复又看向秦应宽："爷爷，您回来了。"
声音虚弱又疲惫，气若游丝，不像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反倒像个垂危的迟暮老人。
秦应宽伸手扶住他，语气难掩焦急："怎么回事？怎么把身子弄成这副样子？"
"只是感冒而已，您不必担心。"
越清晏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眼神碰撞在一起，短短一瞬，便都各自收回了视线。
虽不知道原因，但单就他刚刚的咳嗽来看，秦绪迟的身子恐怕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秦应宽听到他这样说，只皱了皱眉，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先回老宅再说吧，秦通跟着一起，我有话问你。"
加上秦通和秦绪迟，一辆车就坐不下了，于是越清晏和黎钊单独坐了一辆车。
一上车，按捺已久的黎钊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越小姐，您刚刚是怎么看出那块毛料解不出好翡翠的？"
"因为价格。"
"价格？您是说那块毛料太便宜了？"
越清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重逾三十公斤的原石，四百三十万的价格并不算高。"
"可是，不都说神仙难断寸玉，可能卖家看走眼了呢。"
"那不过是内行糊弄外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