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璃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费尽心思手段，以比死亡可怖万倍的代价才换得这次机会，他曾经怀疑贺苡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她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气息，所以他才会额外关注、甚至偏爱贺苡芙。
恍若大梦一场。
所有费心经营的筹谋全都落空，一切回到原点。
他看向贺苡芙的眼神变得可怕，是她欺骗了自己。
既然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她就没有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
那样细的脖子，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折断。
贺苡芙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蒋璃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人类求生的本能让她感知到巨大的危险，她颤抖着后退一步，酒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瞬间吸引了众多探究的视线。
包括越清晏。
越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蒋璃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双眼睛，那双他注视过千万次的眼睛。
晏晏，我终于找到你了。
蒋璃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的笑。
贺苡芙有些愣然地看着他，她从未在蒋璃脸上看到过如此真切的笑意，她顺着蒋璃的视线看过去。
视线的焦点落在了越清晏身上。
又是她。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我早就说过了，她会偷走属于你的一切。"
那个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诱惑她去摘取伊甸园的苹果。
"我该怎么做？"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她彻底屈服于她的虚荣、欲望和嫉妒心。
"我会帮你，帮你将世界扭转到原本的轨道，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人生。"
在与这个声音的对话中，贺苡芙慢慢意识到，她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大杀器，一个可以让她心想事成的、无所不能的外挂。
她一扫这段时间的颓唐郁闷，第一次觉得，原来越清晏也不过如此。
"我劝你最好不要打晏晏的主意。"
蒋璃冰凉似鬼魅的视线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令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所遁形，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你、你能听到"
"你想要和他做交易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敢伤害晏晏，我会让你明白，死亡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事情。"
贺苡芙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了蒋璃的残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刀子抵住她脆弱的脖颈，来回摩挲。
稍有不慎，便会血光迸溅。
她心中升起难言的恐慌，和叛逆。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站在越清晏那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护着她。
既然如此，她偏要将越清晏拉下神坛，推入泥淖，她要让所有喜欢她、爱慕她、偏宠她的人，对她失望、后悔、厌弃。
她避开蒋璃警告的视线，默默下定了决心。
即便要出卖灵魂，她也要越清晏付出代价。
孟鲲仍在打越清晏的主意，即便看到她就能回想起那天遍及全身的剧痛，但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和觊觎。
那样白皙细腻的皮肤，摸一把，应该很舒服吧。
色心上头，他竟然再一次不知死活地把手伸向了越清晏。
在即将触碰到她看似纤弱的腕骨时，有人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哪个孙子不长眼？！"
孟鲲恼火地抬起头，撞进了蒋璃幽深似海的眼睛，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大的威胁。
蒋璃手中发力，一点点捏碎了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