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贺苡芙半晌，贺苡芙却以为她只是在刻意羞辱自己。
"唔，知错就改便好，做姐姐的也不能太跟你计较，是吧，我的好妹妹。"
贺苡芙只觉得羞臊得很，她活了十六年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自忍耐想要扇越清晏巴掌的冲动。
"姐姐教训的是。"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都在滴血。
这笔帐，她早晚都要从越清晏身上讨回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时间很快便到了周六。
此时的杨宅，宾客盈门。
贺苡芙穿了一条月白色的重工刺绣晚礼裙，手工制作的栩栩如生的绒花从右肩一直蔓延至腰部，裙摆镶了大片的闪片。
这样华丽张扬的裙子其实不太适合今天这个场合，显得有些喧宾夺主。
但大概因为最近处处不顺，贺苡芙需要一个机会重新证明自己，她渴望获得众人艳羡的、欣赏的、甚至贪婪的目光。
她必须依靠他人的注视来获得自我价值的肯定。
而她今天这一身衣服确实也令她如愿以偿，这种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的感觉，令她沉醉。
但所有的一切很快戛然而止，好像刚刚这种位于世界中心的、无比膨胀的虚荣感，不过是她的自我想象。
她愤愤不平地看着正在入场的越清晏。
越清晏穿了一条黑色哥特风及膝小礼裙，层层叠叠的裙摆被裙撑撑起优雅的弧度，看似普通的裙子，却在腰间坠了一条黑珍珠串成的腰链。
像是堕入地狱的天使，天真又残忍。
她甫一下车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黑与白的交织构成了极致的张力。
低调的奢华，莫过如是。
周围响起隐隐的赞叹和唏嘘声。
贺苡芙心中名为嫉妒的毒蛇隐隐作祟，她走到越清晏面前。
"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吗？你知道杨老爷子是什么人吗？你一个人得罪他可别牵连整个贺家！"
"你以为穿成这个样子就能进得来吗？这种级别的场合都是要出示邀请函的。算了，这种上流社会的规则你怎么会明白呢？"
贺苡芙向前探身附在越清晏耳畔，压低了声音："你伪装得再好，也不过是山里走出来的乡巴佬。"
像是吐着芯子、嘶嘶作响的毒蛇。
不待越清晏说话，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恭敬地向越清晏低头示意。
"越小姐，您终于到了，杨老正在书房等您呢，请您跟我来。"
贺苡芙的脸色瞬间刷白，面前这个男人她曾见过，是杨老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管家。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那些话。
越清晏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那张烫金邀请函，怼到贺苡芙眼前让她看清楚。
"只能依靠打压别人才能获得优越感，贺苡芙，你真是可悲啊。"
说完，便跟着管家进了杨宅内院。
贺苡芙浑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冻僵了，刚刚那张邀请函上明确地写着"越清晏"三个大字，是越清晏本人，而不是她某个位高权重的长辈或朋友。
最令她吃惊的是，那张邀请函是杨老本人手写的，右下角还盖着杨老的私印。
而她不过凭借统一打印的送给贺图南的邀请函才能进到这里。
难道在杨老的心中，越清晏比江城首富的地位还要高得多吗？
贺苡芙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