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家是地道的农民,这方面最有发言权。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情况。
散农,散户。
没有集体概念。
之后的合作社那种集体经营方式,倒是改变了这种情况,让农户人人有钱赚。
现在嘛
凭着农户自家的力量,想要将滞销的棉花弄出去,着实是不容易。
这边销不出去,那边供不应求
曾经交流会听来的成功案例,果不欺我啊!
“卧草”
强子突然别过头去,用手掌捂住了半边脸,端起酒杯,朝着墙面喝酒。
显然是躲着什么人。
陈川瞥了一下后侧方
哟呵
倒也是熟人。
走在前面,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不认识,不过一旁陪着笑脸阿谀奉承的人他倒是认识,胡美丽的老头嘛。
二人是从里面包间出来的。
中年男子手里还拿着个袋子,里面装的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不过从轮廓来判断,应该是个礼盒。
这模样
显然是在请客送礼。
二人喝的都是面红耳赤的。
也没注意到陈川这边,结了账就走人了。
“那人谁啊?”陈川问道。
强子见人走了,放下酒杯,嗤鼻道:“我们厂人事科副主任,叫赵宝才,人贼几把狗,看谁不顺眼就想咬一口,麻痹的,逮到点小毛病,就没完没了,啥时候收到好处,啥时候完”
强子摇了摇头,神色充满不屑。
看他的样子,之前应该是在他的身上吃过亏。
至于胡美丽老头和赵宝才
一个是要被厂子裁员的家属,一个是人事科副主任。
简单想一下,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而陈川觉得,胡美丽之所以能提前知道消息,跑到他家里面去闹,八成也是与这个人事科主任有关系。
明显就是提前告诉你,让你走礼的。
耍的倒是溜
“川哥,刚才说到哪了”强子说道:“哦对,川哥,棉花这块,你就别寻思了,真的没啥戏,就刚才那个赵宝才,他想往厂子里弄棉花,也得给上面上炮呢,就更别说咱们了,一层一层的关系,等棉花卖出去,钱也进别人口袋了,留在自己手里的,根本就没剩多少,别折腾了”
强子一片好心。
不过陈川却是笑了笑。
这就是产棉大县嘛,棉花一毛钱一斤,真是便宜到家了。
这么好的行情,要是不参与一手,那才叫真的对不自己。
可想要干成这件事,光凭自己肯定白扯。
就算拉上强子,也是完全不够看。
确切的说
强子层次不过,让他干点活还行,做起生意来,参与度不会太高。
上哪找人呢?
二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也是一边思绪飞转。
些许之后,酒足饭饱,买单走人
强子结完账,二人一前一后向餐馆外面走着
刚到门口,从外面走进四人。
“陈川,我去你啥时候回来的?回来怎么也不跟哥几个说一声啊!”
陈川脚步顿立,目光看去
一个穿着喇叭裤,上身花衬衫,鼻梁上架着个一副蛤蟆镜,看起来相对时髦的青年男子,正摘下蛤蟆镜,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这人陈川认识,张朝阳,他爸是粮库调度主任。
那可是一个肥差。
这些年没少借职务之便,弄些油水,家里有些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