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的意思是，凭借这个小太监的话，让朕治罪贵妃？”
秦季玄的话一出，贤妃瞬间紧张了起来，毕竟这事是她挑起来的，但凡出了什么差错，她也落不得好。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让陛下查清此事，还许婕妤一个公道。”贤妃不敢将话说死，便只能说的隐晦些，如果事情不成，她也好抽身。
气氛僵持之时，孙太医突然朝着秦季玄跪下，“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秦季玄转动着手中的菩提珠串，神色不明，“说来听听。”
“陛下，许婕妤的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不过，造成许婕妤小产的原因，却未必是因为不慎摔倒。”
太后一听到胎儿没了，便着急忙慌的出声，“皇帝你看看！都是这个妖女，害死了皇嗣，皇帝你还犹豫什么！”
秦季玄皱着眉头，不搭理太后，而是看着孙太医，“不需理会，你继续说，许婕妤究竟为何小产？”
孙太医俯身拜了拜，继而说，“微臣发现，许婕妤有用过麝香的痕迹，且应当是药性凶猛的雄麝，不论许婕妤是否摔跤，这胎儿也活不过五个月的。”
沈湄听得孙太医的话，脑海中骤然想到从前杏儿放在她梳妆匣子里的那个药包。
陈贤妃也是一愣，若是许婕妤小产是因为那麝香，那她的安排岂不是就是一场笑话？
秦季玄嗤笑一声，转而看向陈贤妃，“贤妃，如今你还要指控贵妃吗？”
沈湄装作伤心的摇摇头，“贤妃姐姐与我怕是有些误会，不过也不能如此就听信别人的言语来污蔑臣妾啊？这小太监在坤宁宫里不得重用，怕是已经被人收买了，唉，不过也不能怪贤妃姐姐，姐姐一心为许婕妤和皇嗣着想，便是着急了些，也是能理解的。”
贤妃顿时尴尬的面如土色，支支吾吾的出声，“臣妾…臣妾一时糊涂了，听信了这小太监的谗言…以为许婕妤小产是贵妃所害…陛下，臣妾糊涂。”
贤妃虽然恨沈湄，这次却不得不感谢沈湄，沈湄话里话外都撇清了她与这事的干系，只说她是被小太监骗了而已，足以将她从这场风波里抽身出来。
眼下这事明显是不成了，不过，她可以换一种方法。
“陛下，贵妃说得对，臣妾是被这小太监骗了才会如此，不过，许婕妤被人暗害是事实，陛下还是要查证的啊！”
秦季玄目光森然，神情冷漠的看着贤妃，“很好，既然贤妃承认是诬陷了贵妃，那就好办了。”
“苏群，去传旨，贤妃德行不修，能力不足，不足以统领六宫，着令其将凤印交给贵妃，由贵妃执掌。”
“皇帝！不可！”太后声音尖锐的冲着秦季玄大喊。
“皇帝，你这是非要与哀家作对吗？哀家令贤妃统领六宫，你却要忤逆哀家，让这个妖女执掌凤印，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季玄不气不恼的看了太后一眼，反而笑了出来，“母后说的哪里的话，从前母后说身体有恙不能执掌凤印，所以交给了贤妃，朕也并未有过异议。”
“只是，经过今日之事，朕觉得以贤妃的才能，不配统领六宫。”
太后立马反驳，“贤妃出自陈家，陈家百年贵族世家，贤妃怎的不配？依着哀家看，贤妃好的很！倒是你这出身卑贱的贵妃不配！”
贤妃此时已经不敢出声了，心中更是懊悔，她太想扳倒沈湄，也不知晓那麝香一事，因此落下了这个把柄，若是失去了凤印，那她还怎么再在沈湄面前抬起来头！
秦季玄冷眼看着太后，“贤妃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贵妃，事情尚未清楚便听信小人谗言，出事这么久不关心皇嗣只顾着诬陷贵妃，她哪一点配得上执掌凤印？若是让她统领六宫，只怕后宫不知道要多出来多少冤死之人！”
太后看着秦季玄的眼神，竟然觉得如此陌生，况且秦季玄说的话，太后再也反驳不了了，此事贤妃错了，行事太过鲁莽，因此夺了她的权，前朝后宫都不会有异议。
只是太后不甘心，她费尽心思，甚至动用了蒋家的势力才夺回凤印，还落了个刻薄的名声，如今凤印又回到那个妖女手里，她怎能甘心？
“就算贤妃错了，那贵妃呢？皇帝如何证明她能管理好后宫！她就有能力统领六宫吗？”
太后歇斯底里的喊着，活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堂堂太后，为了权力居然堕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让沈湄越来越觉得离谱了。
‘雍容华贵，端方沉稳，又不失慈祥和蔼’，沈湄记得原著中描写太后的这句话，现下看来，太后真是一点也不符合原著的性格。
不过，秦季玄既然给了她证明自己的机会，将她推向高位，那她当然不会拒绝。
沈湄笑着看向太后，“太后娘娘怎么知晓臣妾没有能力呢？若是臣妾证明了自己确实能统领六宫，那太后可愿自动放弃凤印，从此安养于长宁宫不再过问前朝后宫的事？”
秦季玄看着镇定自若的沈湄，心中一动，不由得唇边带了一丝笑意，而沈湄察觉了秦季玄的目光，回给了他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
秦季玄那一刻突然觉得，偌大的前朝后宫里，唯有沈湄能懂他心中所想，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言说的默契，唯卿而已。
太后讥讽的看着沈湄，“就凭你？你怎么证明？”
沈湄依旧目光柔和，言语间却不肯退一步，“太后娘娘答应臣妾的条件吗？若是太后娘娘答应，臣妾自当证明。”
太后看着沈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算不能让贤妃执掌凤印，那也不能让这个妖女得了好处，左右赌了这次于她也无坏处。
太后想着沈湄出身不显，定然见识不足，不过是靠美色惑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而已！
太后听了贤妃德妃从前跟她说的话，以为沈湄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而已，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引皇帝，所以在太后的认知里，沈湄压根就没能力统领六宫！
“好，哀家答应你！若是你能证明，那哀家就同意将凤印交给你，不再管后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