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城的上空淤积着绛紫色的烟尘。
这是战火的浓烟形成的。
宛城的城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张闿军和曹军、江东军的将士们残缺不全的尸体。
驻守宛城的所有将士都知道,如果曹操要进犯武关,宛城首当其冲。
所以,在前番宛城大战,张闿将主力撤走之后,黄忠、魏延和伤愈之后的文聘加紧操练新兵;
刘磐、张松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并且在城东和城西各立了一座营寨,与宛城成犄角之势;
最重要的是,整座宛城现在已经是全民皆兵。
就算是妇女、孩童和老人也都知道了,如果曹军来了,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各司其职。
孩童站岗放哨,帮着妇女做饭;
妇女做饭,缝补衣甲;
老人救护伤兵,并协助守军搬运石料。
虽然刘磐、张松在宛城做足了防守的准备。
但是,在曹孙联军二十万大军风车一般,不停歇的轮番连续攻打了半个月后,宛城的人口骤然减少了三分之一。
全城原本十五万人口,现在只剩下十万出头。
原来人烟稠密,房屋整齐的城市,因为城外火箭的攻击,靠近城墙的房屋都被烧毁,除了伤兵搬进了弥漫着血腥味的城池中心的房屋外,其他的人等都在巷闾间密密匝匝的帐篷之中躲避萧瑟寒凉的秋风。
张闿留下守城的一万主力也在激烈的守城战中折去了一小半,只剩下了七千多人,却也几乎是人人带伤。
现在最让刘磐和张松焦急的不是曹孙联军的攻城,而是城中的数万具尸体。
如今虽然已经是深秋,但这几万具尸体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弥漫全城的恶臭,若不及早掩埋,一旦导致瘟疫流行,那就不用敌军进攻,宛城的大难就临头了。
最后张松决定,在宛城的东南、东北、西南和西北四个角上各挖一个大坑。
将尸体男女有别的分开埋葬。
在一片沉沉暮霭之中,群葬开始了。
中国古人最是注重丧礼,而这一次,宛城的百姓和守军要将自己的亲人们,自己的袍泽兄弟们,囫囵成堆的塞进大坑之中,无论是穷汉还是富豪,都挤在一起,心中如何能不悲苦?
刘磐、张松亲往祭奠。
人们悲戚的抱起一具具尸体,呼喊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惨痛的嚎哭之声翻越城墙,向四野扩散,瞬息之间就弥漫了秋风萧瑟的原野。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亮,宛城的四面再次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联军又开始攻城了。
此时,宛城的军民化悲痛为战力,与攻城的敌军做着拼死的决斗。
虽然曹洪、夏侯渊、乐进、臧霸、周泰、蒋钦、黄盖、韩当、陈武、董袭、夏侯尚都曾经率军攻上过宛城的城头,但是都被黄忠、魏延率领悲愤的宛城军民击退。
韩当、夏侯尚还都受了重伤,几乎丢了性命。
就在宛城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惨烈厮杀的时候,庞德、太史慈正率领着河北的四万步骑精锐,偃旗息鼓,冒着深秋的寒风和苦雨风驰电掣的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