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想逃走的商人,张闿就一个办法。
人要走可以,但是货和钱,一样都不准带走。
对于张闿的这个决定,贾诩第一次提出了和张闿相左的意见。
贾诩道:“主公,这些商人虽然见利忘义,但是朝廷在很多方面也不能没有他们。没有他们,货不能畅其流,物不能尽其利。今天,他们走了,在下以为,正是主公显露宽宏大量一面之时,何必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张闿听了贾诩的话,哈哈大笑。
论对商人秉性的了解,就算三国第一谋士贾诩,也不可能比张闿清楚。
前世的张闿就是生活在一个商业社会之中。
商人是什么,与他同时代的人而言,他可能不如,但是在三国时代,能有几个能超过他的?
张闿对贾诩道:“文和先生,看来你得好好的研究研究商人了。”
“研究商人?”
“商人就是低价将货物买进,然后换个地方,再将货物高价卖出,赚取一高一低中间的差价。这种人称之为商人。您说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吧。”
“商人不仅仅是见利忘义,而且商人是逐利而生。就有点像匈奴人。匈奴人放羊牧马,哪里的水草肥美,他们就往哪里迁徙。就算今年他们在某一个地方遭受了劫难,明年到了放牧的时候还是会有放牧人来。”
贾诩道:“商人如果今年在长安吃了亏,遭了劫难,他们明年就不会再来了。”
“错!大错特错!”张闿语气决绝的道:“如果这一战咱们打败了曹操,长安的形势稳定了,还会有商人来。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商人来。因为他们要抢占被咱们罚没了本金和货物而破产的商人的市场。多大的市场啊,多少赚钱的机会啊,商人会不来吗?”
贾诩不信的口吻道:“他们不怕重蹈前一批商人的覆辙吗?”
“他们不仅不怕,而且新来的商人,只要赚到了钱,他们就会觉得是以前的商人没有本事,自己比以前的商人要高明多了。”张闿郑重其事的道:“所以,一旦有适当的利润,商人们就会胆大起来;有一成的利润,它们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两成的利润,他们就活跃起来;利润一旦到了五成,他们就敢铤而走险;当利润能翻一倍的时候,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利润翻三倍,就算是犯杀头的罪,他们也在所不惜!当初长安太平的时候,商人们都赚得盆满钵满,如今长安遇到艰危,商人们拍一拍屁股就想走人?没那么容易。姜囧——”
长安太守姜囧是武人出身,一听张闿的唤自己的名字,忙威武的拱手道:“属下在!”
“立刻关闭长安城门,并且贴告示,立刻彻查所有关东(潼关以东)来的商人的账目和货物,有偷逃税金的,有弄虚作假的,有以次充好的,商人就地索拿,货物钱财全部查封!”
“喏!”姜囧想了想道:“请问主公,要是没有偷逃税金,没有弄虚作假,没有以次充好,怎么处置?是放他们离开长安吗?”
张闿听了姜囧的话,哈哈大笑:“姜太守,你见过有不偷腥的猫吗?所有的商人,不偷逃税金,不弄虚作假,不以次充好,那是绝对发达不了的。尤其是大商人,有一个算一个,主要查他们。”
“喏!”
“等等。”姜囧正要离开,张闿叫住他,道:“这样吧,你去将刘巴先生叫来。这种文绉绉斗心眼的事,我怕你一个人干不过那些生着七窍玲珑心的商人。”
“喏。”虽然姜囧对于张闿的话有些不服,他就不信自己收拾不了几个做买卖的。但是既然张闿发了话,他就不敢不听。
张闿见贾诩还是满脸的忧色,笑着拍了拍贾诩的肩膀,道:“文和先生,你放心,对于商人,尤其是大商人,时不时的就得收拾一下,不然等他们壮大了,比世家豪强还要厉害,还要可怕。好了,不说商人了,文和先生,你觉得这一回咱们该怎么对付曹孟德啊?”
贾诩对于张闿的话半信半疑,商人会有这么厉害吗?
贾诩半信半疑是很自然的,他再是足智多谋,眼界无论如何不可能穿越两千年。
既然不说商人说军事,那贾诩立刻就进入了角色,道:“主公,此番曹操不要说是号称百万大军,就算他真有百万大军,关中也不足为忧。属下以为现在我军真正要担忧的是宛城和襄阳。”
“那先生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命令司马懿立刻占领襄阳,控制刘表,然后将襄阳、樊城的百姓全部迁入关中;再以刘表的名义,命令刘磐也立刻放弃宛城,将宛城、新野的百姓也全部迁入关中,留两座空城给孙策和曹操。此时麹义和张松应该在武关整军经武,让他们立刻加固武关的防御,司马懿将人马全部驻守在霸上,随时准备应变。”
“哎——”张闿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想到,襄阳最后还是归了孙策。”
贾诩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我军的主力能够保全,迟迟早早还能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行,就听先生的。”忽然,张闿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一名亲兵道:“去,将诸葛均先生请来。”
“喏。”
亲兵去请诸葛均后,贾诩又道:“防守潼关的兵力十分薄弱,属下敢请主公立刻前往潼关,稳住士气。”
“行,我明天就出发去潼关。”张闿问道:“长安城交给姜囧,他行吗?”
贾诩道:“姜囧不善理政,但他颇能征战,并且对主公您忠心耿耿,如果主公真想收拾那些商人,还是就让刘巴去,不要让姜囧搅和进去,只让他专心守城,以防不测。”
“行,就依先生。”张闿微微颔首,问道:“那如何击败曹操?”
贾诩道:“主公,属下之所以建议放弃宛城和襄阳,就是为了集中兵力,但是属下以为,我军目前最恶毒的敌人不是曹操,也是孙策,而是在西川那些时刻斗准备谋反的叛逆。此番只要能消灭了他们,稳住了西川,曹操、孙策,皆不足惧也!”
“对对对,只要曹操攻打潼关的消息一散出去,不用引,该出来的都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