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刮越大,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
张闿亮明身份:“我堂堂青州黄巾军渠帅,哪有功夫逗你玩?不过——”张闿忽然话锋一转,他的目的是要将徐晃收下,怎么可能平白的放他走呢?“不过你得在我这里歇息三天,三天之后,你的伤势稳定了,我就放你走。我不想我前脚放你走,你后脚伤重不治,一命呜呼,传到江湖上,别人会说张闿说一套做一套,是个小人。行不行?”
张闿的这番话就像他前世的一种把妹的手法。
明明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但是不好意思一上去就单刀直入的表白,于是就什么哥哥妹妹的称呼。
相处一段时间后就直接拿下。
张闿先答应放他徐晃走。
然后又说要留他下来治伤。
事情不同,手法相似,这也算得上是活学活用了。
“你就是背叛黄巾军,杀了青州黄巾军渠帅管亥的张闿?”
“你能问出这样话来,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带着伤走了。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这岂不是一坨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不是一坨屎,那也是一坨屎了。”
“你是说管亥不是你杀的?”
“管渠帅阵亡的时候,有很多人在场,你可以留下来一边治伤一边打听,到底是谁杀害了管渠帅。”张闿又冲着当面蹲在地上的黄巾军道:“你们都可以留下来,和这位兄弟一样,只留三天,三天之后愿意走的,我张闿发放路费;愿意留下来的我张闿热烈欢迎。现在,愿意留下来的,站到我的左手边;不愿意留的,现在就可以走,但是有伤的不能走,要走的兄弟请留下武器。”
“但是”后面的话,就是为徐晃量身定制的。
目的就是要将他留下来。
黄巾军的营寨都已经被烧毁,六七十万人的黄巾军,现在也只剩下五六万人。
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孕和伤病。
于是,这些黄巾军也就顺其自然的留了下来。
包括徐晃。
张闿将他们全部安置在石门岭内,并给他们重新扎营,该休息的休息,该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又从太原调来了粮食,给他们安顿饭食。
太史慈提醒张闿:“主公,小心他们吃饱了,包扎好了伤口,突然作乱?”
张闿道:“他们手持利刃,有将领率领的时候,都被我们杀得稀里哗啦,现在还怕他们作乱吗?”
张郃道:“渠帅,这些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轻的女人都没有,留着他们都是吃干饭的,我们的军粮也不多啊。”
张郃的意思是留着他们没用,不如都“咔嚓”了算了。
张闿道:“儁乂,论排兵布阵,冲锋杀敌,我不如你,但是论收拾人心,就冲着你这一番话,你就不如我。这些人确实都是老人孩子,上了战场确实没什么用。但是他们都是有儿女的,有父母的,而且就在那惶恐四散而逃的几十万黄巾军中,只要将他们的家人留在咱们的手中,他们迟迟早早都要到我们的碗里来……”
“碗里来?”高顺惊诧的问道:“你……你要吃人?”
“伯平,你误会了,我说的是我们家乡的土话。所谓到碗里来,就是说这些人迟迟早早会来投靠咱们,会成为我们麾下的兵士。”
高览笑道:“主公,你家乡的土话也太他妈的吓人了。”
张闿笑着继续道:“咱们在战场上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厮杀,首先是为了自己活命,其次是为了争夺天下,今天咱们少杀一个人,至少会有三五个人不会为了给家人报仇和咱们拼命,说不准还有一两个人愿意跟着咱们一起干,这样咱们的人马不就越打越多吗?咱们活命的希望,争夺天下的希望不就越来越大吗?所以,我的意思,对于俘虏,尽量不要杀害,尽量争取他们站到我们一边。”
高顺听了这一番话,最有感触,他跟过丁原、董卓和吕布三任老板,尤其是董卓,被杀的原因看似是和吕布争抢一个女人,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杀人太多,仇家太多,最后被人算计了吗?
忽然,高顺单腿跪在张闿的面前道:“主公,在下就是主公所说的那愿意跟着干的一两个人中的一个!”
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
张闿赶忙将高顺扶起来:“能够和伯平一起纵横天下,这是我的夙愿。”
就在这时,两名兵士搀扶着满脸汗水的廖化慌慌张张的到了张闿等众人的面前。
廖化惊慌失措的道:“渠……渠帅,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河内被袁绍攻陷了?”
廖化低着头,满是愧疚的道:“三天前的午夜,袁绍麾下的颜良、文丑率领两万多人马,突然将河内包围,在下拼死抵抗,可是寡不敌众,万般无奈,在城破之际杀出重围,来向渠帅报信的。请渠帅治罪。”
诸将一听这话,顿都不说话了。
对于这种局面,无论是张闿还是张郃等诸将,都有心理准备。
你张闿抄了他袁绍的窝子,他袁绍能不来报仇吗?
张闿对廖化道:“元俭,你辛苦了,先去营寨中休息吧。”
这个时候,天边的第一丝光亮投到了大地。张闿道:“大家伙也都去休息吧。”
太史慈提醒道:“主公,袁绍占了河内,下一步必然来攻打太原,咱们得早作准备啊。”
张闿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就算要做准备,大家伙也得休息好了才能做准备啊。不要再墨迹了,所有的人,赶紧休息,但是我给你们的休息时间只能有两个时辰,到时候我派人来叫你们,咱们再好好的合计合计,怎么将颜良文丑给他收拾了!”
诸将一看张闿信心十足的样子,他们也就都没了顾忌,一起拱手称喏,然后各自去休息去了。
然而,就在诸将刚刚下去休息的当口,一名出去哨探的游骑回禀报:“有一支全是白马的骑兵,从代郡方向向石门岭过来了。为首一将的旗帜上面大书着‘公孙’二字。”
张闿一听这话,这下真慌了。
白马、公孙,这不分明就是公孙瓒麾下堪比袁绍阔剑飞骑的白马义从吗!
黄巾汉军刚刚打了两场恶战,虽然胜了,但是全军伤亡颇重,且还都来不及休整,还有六七万的俘虏来不及消化,袁绍、公孙瓒这两个昔日里的死敌,这回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南一北,夹攻了过来。
不要说张闿了,面对当前的局势,就是诸葛亮在这里,会不会也慌得一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