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莲舟挽起衬衫袖子，喝了几口水，才扯着唇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如果没有办法回去，就留在这里。不过，永远不要再出现。”
他也懒得动手，但让这么一个人留在姜栀身边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崔子羡抿了抿嘴角，眼神有些晦涩。
他将心头苦楚咽下，轻声笑道：“不，我知道该怎么回去，在这里等着，也只是想最后再见她一面而已。”
听了这话，施莲舟敛眉，狭长的黑眸透着锐利。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她，你应该知道。”
“相反，你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吗？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亦或者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施莲舟，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她。”
崔子羡对上施莲舟的眼神，倒是一点都不怵。
他微微垂下眼睑，嘴上的话理直气壮，心里却苦涩难言。
施莲舟长眉紧蹙，眸光也冷下来，凉凉地道：“既然知道怎么回去，就趁早。”
崔子羡双手交叉，笑着道：“过几天你们不是要举办婚礼吗？怎么也要待到婚礼结束。毕竟，我应该算是她唯一的老乡了，你觉得呢？兴许你的婚礼我还能帮着出谋划策？”
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往后余生她能幸福。
施莲舟的目光掠过崔子羡，不再多费口舌，起身上楼去了。
待他离开，崔子羡唇角的笑容才悄然隐没。
……
施莲舟上了楼，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才回了房间。
姜栀没睡觉，跑了个热水澡，正坐在桌边写稿子。
她现在可不止是老板，还是矜矜业业的码字人，这时候连电脑都没有，全靠手写，稍微写慢一点出版社的稿件就要端掉，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施莲舟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薄唇紧抿。
他上前去，轻轻环住姜栀的腰，整个人情绪显得很低落。
姜栀微讶，侧眸看他：“怎么了？崔子羡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她语气有些不善，起身就要下楼，一副要为他出头的架势。
施莲舟一顿，头抵在她的肩窝，忽然低头轻笑了两声，胸腔震动，满是愉悦。
她总有这种本事，能将他的情绪完全掌控。
姜栀伸手回抱着他，脑袋还在他胸口蹭了蹭，眉眼弯弯：“高兴了？”
施莲舟瞥着她，语气意味不明：“我不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都做过什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声音平铺直述，把刚刚崔子羡赘述的问题又重新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崔子羡戳到了他的软肋。
这些他的确都不知道。
但正是因为不知道，还从别的男人口中听到质疑，才愈发不快。
“你能告诉我吗？”狭长的丹凤眼凝望着她，眼底似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