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甘棠有些怕殷庭,听了他满是寒意的话不由后退一步,小声道:“我我……”
“只是碰巧罢了,你们难道在门口竖牌子了?除殷家人不可入内?不打扰别人讲话是基本礼貌,怎么能说是听墙角?这话倒是有些偏颇了。”
姜栀越过赵甘棠,目光平视殷庭,声音从容而镇定。
殷庭在看到姜栀的那一刻,视线忽的一下子从阴沉到灼热。
确切的说,这样的眼神并非是对她,而是对她身上这身旗袍。
姜栀眉眼一冷,还未开口,殷庭已经换成了一副寻常表情,刚刚那诡异的炽热,好像是她的错觉一般,消失不见。
殷庭一边系着衬衫的纽扣,一边道:“这位是,大陆来的客人?霍家那边的?”
赵甘棠一把扯住姜栀的手臂,鼓着勇气道:“她是我的朋友,殷庭,你快穿衣服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话落,她就忙拉着姜栀往泳池外走。
殷庭不是个善茬,姜栀也不想在找儿子的路上横生枝节,顺着赵甘棠的动作离开。
她隐隐察觉到背后又传来那道灼热的视线,令人作呕。
一离开泳池,走到人群密集处,赵甘棠才脚步顿下,喘着粗气,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
姜栀眉梢微挑,有点好笑:“这么怕他?”
她倒觉得论起气场来,施莲舟更可怕,不过许是他皮相太过惑人的缘故,比之殷庭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的慵懒。
赵甘棠吐了吐舌头,很幼稚的举动,却意外的和谐。
她叹了口气,说道:“殷庭上学时候就挺出名的,打架斗殴谈恋爱,几乎哪里有坏事哪里就有他,反正在圈子里人品很差。”
提起殷庭,她也不得不为霍世芝感到悲哀和可惜。
“是吗。”姜栀对此倒是平平淡淡,择偶嘛,对于霍世芝和殷庭这样的出身,身不由己是正常的,得到了家族的资源,为家族做出一些贡献也是理所当然的。
上辈子,她见过不少上流社会貌合神离的夫妻,婚后各玩各的,只堪堪维系身份罢了。
姜栀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一个妖娆的妇人由远及近走来。
她和姜栀一样,穿着一身旗袍,火红色的旗袍上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三十岁的女人,穿着旗袍,两摆高高叉开的缝隙里,双腿白皙,若隐若现,走路时摇曳无尽,似乎招摇成了一朵花,在岁月的风情里尽情的开放着。
风姿绰约,尽显妖娆。
正所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这女人是姜栀来到宴会见到的第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尽管两人的旗袍并不同,但同种款式,总是叫人忍不住进行一番比较。
但饶是对比了,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皆有韵味,但一个孤傲,一个妖娆,一个像是皑皑白雪中盛放的腊梅,清冷孤高,一个却像是沙漠中盛放的红玫瑰,神魂颠倒。
姜栀看着女人,惊讶的挑了挑眉:“她是谁?”
赵甘棠缩了缩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霍家大哥的二太太,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