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婆子刚要发怒,可听到后面两句话,到底是没再说什么狠话,只嘟囔道:“你这屋就俩房间,你要和红梅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怎么住?一家子多挤啊。”
而余红梅听到靳风沙让英婆子出门逛供销社买东西,心里头滴血似的疼。
她和靳风沙结了婚,那他赚的钱不都是她的?为啥要给英婆子花?
余红梅心里头不得劲,眼珠子一转,便娇柔的开口道:“我看钢铁他亲妈像个有钱的,那穿着打扮,模样气质,是有钱人家里养出来的吧?”
她这话一出,瞬间就引起了英婆子的高度重视。
她一双吊梢眼里隐隐冒着光,精明道:“儿,那女的真是有钱的?”
靳风沙见她们打起了姜栀的主意,不由脸色铁青,拳头也是忍不住紧握起来,低声呵道:“有没有钱和咱们有啥关系?妈,你别惦记钢铁他妈!”
英婆子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咋能没关系?你给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养孩子不花钱?不吃不喝?你和她说,想要孩子也行,得拿钱!”
靳风沙身体不断颤抖着,眼中冒着怒火。
但他看着老娘花白的头发,到底发泄不出,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与她多说,而是回了房间一趟,出来时怀里抱着枕头,冷声说道:“晚上我和钢铁睡,你们睡我屋。”
说罢,也不去管英婆子是否高兴,他敲了敲虎子的房门。
“钢铁,是爸,晚上和爸一块睡行不?”
不多时,门内传来保险咔嚓声。
靳风沙糟糕透顶的心情好了些,开门而入,又顺手锁上。
英婆子气得直喘粗气。
余红梅脸色也不好看,她在沁县待不了两天,还想着趁这个机会和靳风沙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最好是能在这两天和他处上对象,到时候也能名正言顺来炼钢厂了。
……
靳风沙进了屋,就看到虎子趴在床边画画。
笔盒里一共五支彩笔,是仙鹤牌的,这笔还是用姜栀给的钱买的。
靳风沙把枕头扔在床上,在虎子身边坐下,探头看过去:“画啥呢?”
白纸上,画了太阳,草地,花朵,还有两个牵着手的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可惜画手水平一般,五官都偏移了,瞧着很是滑稽的样子。
不过,细节和特点是有的。
比如,高的人脸上有条刀疤,矮的人嘴巴是向下撇的,看着酷酷的。
靳风沙怔愣在原地,看着床上稚气未脱的画作,心潮起伏,晦涩难当。
虎子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道:“很像吧?”
他也觉得他很有画画的天赋。
靳风沙喉头滚动了一下,抬手遮了下眼睑,又顺手抹了一把脸,从衣兜里掏了掏,取出一个用报纸包裹严实的东西,递给虎子:“给你,爸没本事,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虎子一愣,下意识接过来,嘴上还道:“啥呀?”
纸包一打开,露出一沓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打眼一看,足有三四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