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江闻雨日子可苦了,江然逮着机会,就教江闻雨礼仪尊卑,差点没把江闻雨给逼疯。
她现在见识了何为认知上的鸿沟,她有些受不了江然的迂腐封建,而且她很厌恶别人不尊重她的人格与自由,以前很享受被父母爱包围的感觉,现在只觉得逼仄可怕,为什么儒家父母非要给孩子灌输自己的思想呢?
不仅如此,江然还耽误了她很多时间,毕竟时刻盯着她,她都没有时间出去做生意赚钱了。
齐氏同样觉得女儿需要被管教,也没有阻止。
真是烦透了!
岁禾不知道自己给女儿置办了一场及笄礼,又阴差阳错地让穿越女和她父母的感情多了一道裂痕。
江听雨被被张氏开导之后,黑化的情绪好了很多,但直接进阶为冷漠了,看江家人的眼神从怨,变成了漠视,就仿佛在看着空气一般。
故而,三房三人都挺忙的,江黎不止要完成万刺史那边的研究,还得抽时间教江听雨烧建盏,岁禾在整理她剩下的嫁妆田地和铺子,还有手中的钱,总得钱生钱啊,到时候去京都买个大院子,换个京都户口。
果然无论在哪个朝代,房产永远是民生大头,京都四进的大院子居然得十万两银子往上……铺子也是贵的惊人。
忙忙碌碌中,生活总有很多惊喜,江听雨烧制了人生中第一次满意的建盏。
江听雨学的很刻苦,但这门手艺还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是揉胚塑型,大把练了一辈子的老师傅都偶尔会失手,更别说是新手了,能有个烧制起来不走形的就不错了。
但或许是运气,也或许是江听雨学进去了也很有天赋,烧制出了一个型很漂亮的,且有蓝釉的建盏。
虽然釉不是很多也没有特别美的形状,但胜在清雅,如凝脂的黑中飘着一抹淡淡的孔雀蓝,杯中底部还有一滴边缘毛躁不成形的釉,但建盏的魅力就是在于阴差阳错,那滴釉就像羽毛一样,水盛进去像飘起来一样,浮毛掠水,美得很。
江听雨兴奋得不行,学习中的成就感是最好的动力。
江家虽然暗潮涌动,但三房一如既往岁月静好一家人其乐融融,江听雨在学建盏的第三个月烧制了一双青玉杯,包装得漂漂亮亮地送给了岁禾江黎,可把两人感动坏了。
小棉袄就是贴心!
很快秋试快到了,江黎也装模作样地开始复习,就是一直作个不停的周氏都歇了,她怕闹出点什么来,会影响到她的两个宝贝儿子科举。
毕竟,江州录那个废物是指望不上了,周氏还指望两个儿子给她挣凤冠霞帔,当个诰命夫人呢。
可她万万想不到,她都不作了,她的宝贝小儿子还给她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距离科考还有三天的时候,江恒被人抓进了大牢里,理由是舞弊,他出钱买考题。
祸不单行,很快,江然也被带走了,理由是他也有嫌疑。
江家人哭得那叫一个哭天抢地啊,身体本就抱恙的江州录又晕过去了,本来江闻雨打算出去传信找人帮忙的,又被拉住给江州录治病了。
等到她脱身之际,秦随风却派人来告诉她他有事要回京都处理一下,这下子江闻雨真是恨死江家人这一群绊脚石了,现在就是传信都迟了
还有三天就科考,哪怕到最后证明是被冤枉的,难不成错过了还能另外开考不成?
江州录强打起精神去找了何知府,但对方告知他,那是上头派下来的考官抓到了卖假题的人,团伙供出了江恒和江然。
何知府不能参与审判,毕竟这样的舞弊大案发生在他所治理的知府,他的乌纱帽都得抖几下,但江州录和周氏下了血本,什么好东西都送了,可以说是大出血了,最合何知府答应帮他争取一个探视的名额。
话说这江然还真是冤枉的,只要他正常发挥那是肯定考得上的,是江恒把他给连累了。
江恒知道江闻雨卖药赚了很多银子,自然以为江然有很多钱,他没有把握考上,毕竟他就去吃喝玩乐,考上举人纯粹是因为江家舍得花钱培养他,又不想再熬三年,于是就起了买题的心思,为了拉江然入水,直接把他带到了犯罪团伙那里。
虽然最后江然知道是事实原委,怎么也不肯给银子,但犯罪团伙是记住他了,以为他也一样是去买题的。
这不,给一起供出来。
探监回来的时候,齐氏眼睛都哭肿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了,该怎么办啊。
无助的她只能寄托希望于江州录身上,但江州录却也无可奈何,一瞬间老了十岁,恨不能捶胸顿足,错过秋事还有下一次机会,但真是被做实了舞弊,那以后都没法科举了,两个儿子都栽倒了啊。
这时,同样焦急的江闻雨眼珠子一转,出声了:“三叔呢?三叔怎么不在?”
这话让江听雨的心瞬间警觉了起来,这江闻雨绝对有所图谋,
这下大家才发现三房只有江听雨一人在,本来也没多在意,但江闻雨这一提醒,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周氏颤颤巍巍地冲江听雨伸出了手,嘴里焦急道:“快,快把你爹叫回来,让他去找刺史大人。”
江听雨斜眼看来一眼江闻雨,沉声道:“刺史大人上个月就离开南洋府了。”
但江州路不管,“他现在应该在观塘县,让江黎快马加鞭去请,两天应该可以来回了。”
江听雨:“……”可以你个乌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