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江蔚早就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结果就这?
岁禾一边摆弄东西一边接话,“蔚蔚啊,今天图书馆人多吗?有位置吗?”
“有,我去的早。”江蔚回道。
好几天妈妈和大姑都没有主动跟她好好说过话了,面对她们的求和,江蔚也是松了一口气。
岁禾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买的什么啊,我和你大姑今天也去了附近的百货市场,给你买了一台制冷机,就是比风扇凉快那种,毕竟你在阁楼上太热了,至于空调我们搬家的时侯再装。”
江蔚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江鸿却嘟囔道:“怎么没有我的啊?”
江招娣正愁邪火没地方发呢,炮火就对准了江鸿,“要不你上阁楼睡去吧你!”
江鸿不服气了,“你以为我不想啊,楼上私密空间还多一点,这要不是我长得太高,在上面直不起腰,我早上去了。”
这话气江招娣上去就是朝他手臂啪啪拍了两下,听这响亮的声音就知道力气不小。
江鸿呲牙咧嘴地嚎,但看样子也没往心里去,没心没肺的,还问岁禾,“舅妈,你说我们要搬家是真的吗?”
岁禾点点头,“是啊,我们家还完债了,以后日子会过得好一点,这里太乱了,天黑了你和蔚蔚两个人出去我都不放心。”
江鸿立刻忘记他被揍的事情了,连忙问要搬去哪里住,离他学校近不近,还抱怨这里离学校太远,坐公车都要20分钟,错过一趟公车就迟到。
一家人的晚饭在他的絮叨中,也没有了那么沉闷。
吃完饭,江蔚很自觉地起身准备去洗碗,江招娣却踢了江鸿一脚,冷声道:“去洗碗,把厨房都收拾干净。”
江鸿撇了撇嘴,但看江招娣扬起的巴掌,他识趣地收拾东西去了。
然而,很快江鸿就打碎了一个碗,清脆的声音响得估计整栋楼都听到了,江招娣进去,就看他拿着没洗干净的抹布弄得整个洗手台和案板都是洗洁精,气得一边骂他一边准备上手收拾,但被岁禾给拦住了。
“让他自己收拾,这么大一小伙子了,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说着,岁禾又转头问江蔚,“是吗?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吗?”
江蔚机械地点点头。
以前江招娣和原主两人也不是没让他干过家务,但是他不是洗碗摔碎就是扫地扫了还不如不扫,根据他的鸡贼性格,大概是故意的。
其实原主和招娣两人其实根本就没空管这些,每天匆匆扒几口饭就出摊了,对他们两人来说洗碗扫地对一整晚出摊,面对迎来送往的客人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根本不会在意,觉得江蔚是女孩子,这点家务事始终是要做的。
可处在江蔚的处境,她会怎么想呢?她一句怨言也没有,大概对两个长辈都没有期望,所有的不满都积压在心里,成了成长的隐痛。
江招娣也不是不让江鸿干活,她就是心疼那个摔碎的碗,她指着江鸿,“你要是再敢摔碗,你信不信我把你给摔了?”
江鸿见这招不管用,闭了闭眼,老老实实洗碗去了,等人都走后他才叹了口气,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后不会都是他洗碗吧?
今天不用江蔚洗碗,她觉得这是妈妈和大姑在和她示好的信号,又见大姑一直盯着她带回来的袋子,她干脆把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给她看。
“今天去布料市场买了块布。”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特地挑的有瑕疵的,不贵。”
江蔚的主动示好,让江招娣的气顺了一些,“买布干啥?你要学缝衣服啊?”
江蔚点点头,“家里有缝纫机,我还买了些碎布头练习。”说着她又强调了一句,“没花多少钱,也不会耽误我学习的。”
岁禾听到她总是在强调钱,心里酸涩得厉害,其实江招娣也是,以前根本不在意,她今天听了岁禾声泪俱下的哭诉,神经大条的她也意识到了,江蔚和江鸿跟她说话的方式是全然不同的,这孩子跟她说话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小心翼翼的呢?她都想不起来。
晚上的夜市人很多,回来的时侯,岁禾又觉得自己快累瘫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累到极致真的是什么也不想管。
但她听到缝纫机的声音,还是强打起精神上阁楼看看。
江鸿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岁禾抱怨,“舅妈,你快管管江蔚吧,半晚上了,缝纫机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