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狷夫好奇道:“怎么说?”
莫非刘幽州这厮,瞧上了某位郁氏女子?
刘幽州咳嗽几声,一只手偷偷打手势,暗示柳姨,封口费,好商量!
柳岁余瞥了眼,刘大公子恁小气,打发乞丐呢。
刘幽州见机不妙,赶紧变换手势,直接将价格翻了一番。
柳岁余这才改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弯来拐去没啥意思,不说也罢。”
郁狷夫想了想,疑惑道:“不会是裴钱吧?”
柳岁余放声大笑,“可不是我说的,钱得照付。”
刘幽州叹了口气,学柳姨瘫靠着椅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生无可恋的模样。
郁狷夫眼神怜悯看了眼刘幽州,忍住笑,“你怎么想的,会喜欢裴钱?”
刘幽州心虚,故作镇定说道:“也没喜欢啊。”
郁狷夫笑道:“跟我犟有个屁用,瞧你这傻了吧唧的怂样,就只差没把喜欢两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因为她跟刘幽州很早就认识的缘故,平时说话也没什么忌讳。
当年在一处金甲洲古战场遗址?
刘幽州亲眼见过她和曹慈的多场问拳。
如今不管是浩然天下,还是蛮荒天下,武夫各境的最强二字,含金量都要更高了,当然获得的武运馈赠也更多。
郁狷夫在还是少女时,就曾经问过自家老祖和前辈周神芝,一个极少有人在意的问题。
倒悬山有座大门,衔接浩然天下和剑气长城,而剑气长城又与蛮荒天下接壤。这算不算两座天下被一线牵引在一起了?
就像北俱芦洲,有条东西向拥有两个入海口的旧济渎,至少在版图上,等于将北俱芦洲一分为二了,不也还是一个北俱芦洲?
为何两座天下,万年以来,始终是各算各的最强武夫?
而周前辈和郁泮水,当年都无法给出确定答案。
因为极其宠溺郁狷夫的缘故,周神芝这位昔年中土神洲十人之一的大剑仙,还曾专程与文庙一位关系好的副教主请教此事,但是被那位夫子用了个涉及“正统”的儒家说法给糊弄过去了,而且对方是那种说得认真、但是满脸“我就是在胡说八道,谁信谁傻子”的玩味表情。
所以周神芝在郁狷夫这边,也只是照搬那套措辞,与她大致聊了些名不与、实与的玄乎理由,最后老剑仙不得不加了一句,听听就算,作不得准。
在那之后,是郁泮水某次突然主动找到郁狷夫,说有个猜测,跟一位山上要好朋友打听来的,但是无法确定真假。
答案只有八个字,分流截留,强行收租。
虽然老祖郁泮水没有说那个山上朋友是谁,不过郁狷夫猜测多半是那头绣虎了,毕竟只有崔瀺,才能让老祖流露出那种复杂表情,那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就像脑门上刻了一句话,“老子是倒了多大霉,才有幸认识绣虎?”
这就是郁狷夫当初去往剑气长城的另外一个隐藏原因。
老祖的那个答案,还是过于模糊了。
郁狷夫到了剑气长城之后,曾经私底下拜访那栋茅屋,壮起胆子,与那位老大剑仙,询问此事的根源。
老大剑仙倒是没有嫌她不知天高地厚,却也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只是笑呵呵与这个小姑娘说了两句话。
“在你之前,曹慈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他凭自己的本事,得到了答案。”
“同样的考验,虽说你当下境界更高,曹慈早年做得到的事情,你却绝对做不到,那就换个简单点的考验,只需要问拳赢过那个姓陈的小子。”
于是后来就了郁狷夫跟二掌柜的那两场问拳。
然后晏家铺子就又有了一方印章,底款三字,雁撞墙。
郁狷夫总觉得那个家伙是在调侃和影射自己。
虽然在金甲洲战场,裴钱信誓旦旦保证,说她师父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含沙射影的人!
柳岁余站起身,调侃道:“刘公子,郁狷夫与裴钱,关系好得很,属于那种无话不说的闺阁好友,你若是能够说服郁狷夫帮你当说客,我看有戏,至少八字有一撇。”
刘幽州脸皮薄,满脸无奈神色,只求这位柳姨千万千万别往外说这个,本就是没影的事,若是被她那么渲染一通,他可就百口莫辩了,这次鱼龙混杂的祖师堂议事,青萍剑宗那边可是来了不少人。
郁狷夫没当真,她相信刘幽州也没有这个狗胆。
柳岁余一走,为了缓解尴尬氛围,刘幽州大言不惭道:“郁狷夫,我最近绘画功力暴涨,说句不夸张的,距离出神入化的境界,不远了。走,带你看一幅笔墨酣畅淋漓的得意作品,”
其实刘幽州从来不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反而很喜欢当那绿叶衬托红花,唯独在绘画这件事上,有种谜一样的自信。
郁狷夫犹豫了一下,想起某件密事,说道:“看过画,与你说个事。”
刘幽州好奇问道:“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了,事先说好,除了借钱一事,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皑皑洲刘公子就是这么直截了当,这么有自知之明。除了有钱,以及擅长绘画,我这个人就没什么优点了。
郁狷夫说道:“顾璨让我帮忙捎句话给你,他需要跟你做笔买卖。”